“表妹既然喜欢,多饮一些也无妨。”
他重新坐了回去,修长如玉的十指放在琴上,而后再度抬眼问陆孟:“表妹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
十八摸。
陆孟脑子里冒出这三个字之后,就忍不住笑了。
不过她也只是脑子里扯个蛋而已。
这岑溪世是岑家年轻一辈之中的翘楚,陆孟查了很多关于他的资料,独龙给她搜来的还算详细。
岑溪世在刑部当中虽然职位不高,但威望很高。
擅长制作刑具,逼供。据说谁到了他手下都能扒一层皮。
这双漂亮的手,甚至不像乌大狗一样看上去有力,却不知道亲手扒过多少人的皮,拔过多少颗牙。
他绝不是肤浅急色之人,不可能因为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许为爱当三儿。
而且说一千道一万,就算因为剧情的原因,岑溪世对她这个虐文女主有意思。就算以后陆孟能摆脱乌大狗,也是无法接受他的。
美人再怎么美,和陆孟这具身体也是近亲。
近亲结婚要不得。
而且陆孟一点也不觉得擅长刑讯逼供的人,能是什么骨子里温柔纯良的人。
看小说可能会喜欢那些有一点点病态的,有一点点出格的,会觉得有一些酷。
尤其这个人如果长得好看,那是三观能跟着五官跑的。
但那仅限于书中,仅限于那个人他不会从书中世界出来。
而陆孟现在身在书中,和这样的人在一个次元当中,陆孟真的无法欣赏。
她的爱好千千万万,但没有变态。
要不然她早就跟最变态,又长得无可挑剔的乌麟轩和和美美了。
因为想得实在太清楚,连着温暖暧昧的气氛都没滋味儿了。陆孟浅浅喝了一口酒,有些意兴阑珊地放下了酒杯。
面上没显示出什么,对岑溪世说:“二表哥也知道,我从小没人教,字都没识得几个,自然也不通音律。”
“二表哥随便弹,反正我听着都一样,听个热闹而已。”
陆孟笑眯眯地说完,岑溪世却没有动。
片刻之后,他和岑夫人说了同样的话:“表妹,这些年,你在侍郎府中受苦了。”
如果陆孟是原身的话,可能会有一点动容。说不定会湿了眼眶。
因为不管心中怎么怨,都已经熬过来了。被这么俊俏的表哥温柔软语的心疼,总是最容易戳中少女柔软的内心。
因为大部分的女孩子,都喜欢做一个被保护的角色。这个世界尤甚。
可陆孟偏偏不是。
她既不是原身,也没有太柔软的内心。
她现在被迫接受了这残酷的世界,反倒是将这世界看得更加清楚。
因此陆孟就只是笑笑,又拿起桌上的酒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说:“那些都过去了,我早已经不在意了。”
“从前不在意,那么现在呢?”岑溪世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一阵琴音轻缓流动。
“嗯?什么?”陆孟喝酒的动作一顿。
“表妹现在嫁了人,能将从前的一切忘却自然是好的。”岑溪世看向陆孟说:“可是表妹现在过得好吗?”
陆孟:“……这话从何说起?”
陆孟不想把她和乌大狗的事情跟任何人说。因为没人能管得了。
陆孟也根本不需要别人唏嘘地说些什么风凉话。
大部分都不会站在她这边,因为这个世界衡量女子的标准是三从四德。
丈夫是女子的天,这种关系有些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男子杀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也会触犯律法。但是陆孟只听说谁谁家后院谁死了,被席子一卷草草埋了。却没有听说谁谁家后院谁死了,然后他们家的老爷被下狱了。
因此乌麟轩之前对陆孟做的那些事,如果真的说出来根本就不算事。至少在这个世界不算。
那会显得她不知好歹。建安王那样金尊玉贵的身份都对她低头了,她还不回去跟人家好好过日子,就是不守妇道。
陆孟也想到为什么岑溪世要这么说。
因为岑家关注她,知道她一个人搬回了将军府,今天早上接她的马车都是停在将军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