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只能处置属于自己的东西。
小宁儿身契虽在她手上,却根本从来不曾是她的人。
小宁儿哭着出去了,一个晚上辗转反侧地没睡好,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起来。去给林嘉梳头,却见她已经自己梳好了。
她放下梳子,抬起眼从铜镜中看小宁儿。小宁儿从她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
从前的姑娘是十分爱笑的,在排院里是,在张家更是。是能感觉到她身上蓬勃的生命力的。
这次再见到她,小宁儿就清晰地感受到那种生命力不见了。她的笑也变了。没有那种明媚的、自然的、偶尔敞怀欢畅的笑了,她总是笑得浅浅淡淡。
私底下,马姑姑说∶"受惊吓了,缓一阵子就好了。"
小宁儿不知道林嘉那天晚上到底遭遇了什么。但她感觉到,把林嘉变成这样的应该不止是那一个晚上的事。
她连现在住的院子也不愿意费心去打理。后来还是季白管事搬了许多盆栽的花木来装点了主院。季白管事的品味带着富贵气,到底跟姑娘的品味不一样。
这个院子看着也藏蕤繁盛,可与张家小院那时的感觉截然不同。但她……也不在意。
用完早饭,林嘉道∶"小宁儿,我们做点心吧。"小宁儿"咦"了一声,低下头去∶"好..…."两个人往前院去。
马姑姑在前院练功呢,刀光闪闪的,见着她们两个到前院来,很高兴∶"又做点心啊?"林嘉微笑∶"是。"
看着林嘉在厨房里忙,马姑姑还问小宁儿∶"怎么了,怎么套着个脸?"小宁儿支吾∶"没睡好。"找借口窜了。
林嘉照样把点心装了篮子给了小宁儿∶"去吧。"
好像昨日的事都不曾发生过似的。小宁儿惴惴,挎着篮子快步出了门。
往日她都会机灵叫卖,中午前就能回去吃饭。今日里提不起兴致,卖得不好,也不想回去,自己吃了两块点心充饥。
日头更高了,她还在街上徘徊,正想着这样不行,还得打起精神来,忽见两个男子从馆子里出来,左右看看,对她招了招手。
点心又卖出去几块,小宁儿低头整理篮子,忽听身后两个男子道∶"这个张安也是神奇,卖了房子、布庄,就这么消失了。"
张安、布庄、消失。小宁儿愕然回头。
两个男人看过来。小宁儿心里打了个突。
探花郎金屋藏娇是不能见人的事,所以每次凌昭来,林嘉都紧张地让他快走。小宁儿心里也明白的。
她忙强作镇定,扭身走开,一钻进人群里就加快了步子,赶紧回家去了。
敲开门,马姑姑开门∶"小宁儿,你回来啦。"
"怎么这么晚?"她问,"我们都吃过饭了,你吃了没有?"
小宁儿想说刚才遇到的那两个人的事,可话到了舌尖上又吞回去了。马姑姑是凌九郎的人。她还是决定去跟林嘉说。
府里选丫头,相貌是第一关。小宁儿相貌不过关,几次选丫头都被筛下去了。府里根本没她的立足之地。
她是没有机会到凌九郎跟前伺候的。她的前程,终究还是跟林嘉捆在了一起。同样的错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到了里面,林嘉坐在榻上似正出神。
小宁儿唤了声"姑娘",把街上遇到的两个男人的事说了。林嘉怔住∶"找张安的?"
"是。"小宁儿说,"他们提到了布庄,说张安就这么消失了。怎么听,说的都是张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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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儿问∶"姑娘,要告诉公子吗?"
林嘉想了想,怀疑还是赌债的纠纷。她道∶"不必,有人找张安,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小宁儿也才反应过来。
是啊,找张安,与她们有什么关系。林嘉都和张安已经义绝了。她就是因为昨天的事,心神不宁,才一惊一乍了。
她有心想问张安去哪里了?怎就消失了?难道真是被卖了?凌九郎没管他吗?
每个人所知道的信息都不全面,不全面的信息便容易导出不正确的结论。小宁儿此时忽然明白了昨晚林嘉为什么面色苍白,呼吸又乱又重。
凌九郎都能给张小郎下药。
那如果、那如果张小郎被诱赌得家破人亡也是凌九郎安排得呢?
林姑娘不愿意做妾,一心想要与人平头正脸地做夫妻。凌九郎把她嫁出去。然后毁了她的家。
打碎了她的坚持与信念,敲断了她的脊梁。
让她如今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安于在这里静静地做一个外宅。小宁儿只觉得背后发寒。
林嘉等了一天,等到天色暗了,问马姑姑∶"季白今天不过来吗?"马姑姑道∶"没过来,大概明天会来吧?"以季白过来的频率,今天不来那就明天来,总归超不过三天去。
林嘉点了点头。
马姑姑问∶"找他有事啊?"林嘉道∶ "不急。"
不急,她在这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