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宵含笑:“宗主客气了。”
她笑:“我初登宗主之位,对宗门事物皆不太熟悉,既然长老在这里,不如和我一同在宗门巡视一番内务,如何?”
“遵命。”
师昭与嵇宵一同巡视,慰问那些夜里还在巡逻的弟子,又查看了护山大阵和镇山灵兽,也是故意带着嵇宵,向每个弟子无声宣告她如今的身份,她不再说他们是师姐师妹,而是凌驾于诸位长老之上的宗主。
直到二更时分,她才回到所住的寝殿。
右脚刚跨入门槛,身后的门便“砰”地阖上。
随即她被抵到了门板上。
刹那间空气都变得燥热了起来,少女微微仰着头,外衫层层落在脚下,堆成一团高高的杂褥,坚硬的大掌绕过她的腰眼乳珠,将她狠狠掐在怀里,恨不得生吞了她。
是巫羲。
这魔神也跟来了灵墟宗。
他在她耳边轻咬,字字透着诡异的兴奋:“人后,本尊便对你为所欲为了。”
师昭的小腿肚子在打颤,似跌将跌间,被他半抱到了宗主处理要事的桌案上,满桌卷宗哗啦啦滚了一地,狼毫散落,笔架倒塌,少女的长发扑散在桌面上,壁灯上的鲛人烛在她眼底晃动,像一汪盈盈水波。
巫羲索性取下这鲛人烛。
暖光映着雪肌,引人沉迷。
“昭昭真美。”
红霞飞上耳根,她一瞬间身子紧绷,微微偏头不看他,却被他捉着小手,将那胸口的图腾按得凹陷下去几寸。
“是本尊的。”
他低头去亲她的手指。
师昭的目光锁在头顶,整个房梁都在天旋地转,几乎将她击溃,时而困倦又时而痛到清醒,连身在何处都分不太清,直到周身被温暖包围,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诱哄:“昭昭,可以睡了。”
可以睡了……
她微微闭上眼睛,手指还拽着床头的帘帐,勒到食指发青。
他一层层将帘帐从腕上解下,心疼又怜爱地亲了亲,端详着她这床片刻,又钻进了她的被子里。
抱着她睡。
这青年第一次在凡人的床上盖着被子抱着夫人睡觉,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墨长发洒了满枕,安逸闭目、长眉舒展的样子,无害到了极点,又好看到了极点。
仿佛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这是一夜美梦。
翌日,身为宗主的师昭起身更衣,这魔神自然是被无情地掀了被子赶出去了。
他脸色阴沉的坐在屋顶,冷冷俯视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弟子,双眸因为愤怒而散发着金光,捏碎了三张瓦片。
然后他就堂而皇之地又闹了灵墟宗。
那是在宗门议事之时。
这魔神随意点了个魔君跟随,便大摇大摆地来了灵墟宗,一副来砸场子的做派,偏偏不打人也不杀人,就这样在所有弟子长老战战兢兢的目光下,非常惬意地往椅子上一座。
然后在无数不友好的注目之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又嫌弃地倒掉。
“难喝。”他皱眉道。
众人:“……”难喝?谁让你喝的?
巫羲安静端坐,广袖顺着垂落在地,纤尘不染、清冷俊雅,犹如云端之上不可染指的神祗,远比在座的几位更像正道。
“幽月山如此之近,诸位也不可小气,让本尊偶尔也能串串门。”
串门?
魔神来灵墟宗串门?还带着魔君?
众人敢怒不敢言。
上首的师昭眯起双眸,死死盯着巫羲,谁知这青年微微歪头,双眸含着笑意,和她对视一眼。
仿佛在说:“我可没有公布我们的关系。”
师昭扭过头去。
一边的清言看着这魔神嚣张的态度,眉头皱得死紧,握着轮椅扶手的手不自觉用力。
“神尊来访,哪敢不从。”
师昭对几位站起来的长老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下,也同样若无其事道:“既然神尊想听我灵墟宗的内务,那听听也无妨。”
反正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师昭先起身,抬手在空中展开一张卷轴,冷淡道:“本宗主先从内外门弟子的划分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