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卷张草席躺着等死。
果然,此事一出一批现代人立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打从第一个人咳嗽发烧开始,他们火速清理出一座高脚楼让人住进去,严禁旁人探望,更不允许小孩进去玩耍。
艾妮道:“发烧的是一名‘老人’,其实也就四十几岁。他体质不行才生病了,像那些修过‘造化经1.0版’的年轻人就没事。”
“跟这位住一块儿的老人有八个,其中四个已有不同程度的感冒反应。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治,你们有谁知道治感冒的中药方子吗?”
众人一片沉默。
良久,有着一口鲨鱼齿的男人道:“我只知道要吃阿莫西林。”
队友:“……快闭嘴吧你。”
鉴于一群造化者中没人是学医的,他们苦思冥想后给出的法子是发汗,紧接着就上了传统艺能——多喝热水。
幸亏厉蕴丹是古人出身,儿时生过病吃过药,还记得那些太医院开的方子。要不然,她这些个感冒的族人兴许要淹死在热水里,从此再起不能了。
见一众造化者把“隔离”一事做得极好,甚至熟练到让人心疼,厉蕴丹没有吭声,只背起竹筐带着族人外出采药。风邪外感和风热感冒所需的草药不同,感冒的各有症状,她把草药备齐就是。
甘草茯苓豆蔻,桔梗桑叶连翘……她将植物的样貌和药效揉碎了讲给族人听,采完药就带人回去,命令他们在陶罐中就水煎煮,再端去让生病的喝下。
可原始人哪喝过这么苦的“水”啊!一口下去差点螺旋式升天,第二口几乎要了他们的命。药端进去才多久,就到了造化者不得不摁着人灌药的程度。而原始人反抗得越激烈,部分造化者就觉得越奇怪。
“看巫的样子采药不是第一次,可看他们的样子吃药是第一次?难道之前都没吃过草药吗?”
“是有点奇怪,巫也太全知全能吧,还知道草药煎煮能治病。你们说,她会不会是……”
真相即将浮出水面,冯语溪的眼皮子不知为何跳得飞快。她隐约觉得不好,二话不说又把真相摁回水里:“他们不是在练功吗?或许年轻时底子好不用吃药,年纪大了才这样。小时候没吃惯中药,成年了确实不能适应。”
有道理。
思维节奏一打乱,有些思维便无法继续下去。待晚间开饭,造化者尽数散去,冯语溪沉默地坐在原地良久,内心挣扎了许久,才终于抖着手从随身空间中摸出一副塔罗牌。
“就一次,就让我占一次。单牌、单牌,抽一张单牌应该不会反噬太多。”
她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直缓了好久才取出塔罗,将它们倒扣在一张兽皮上。她深知占卜高序列被反噬的后果,轻则失去大半力量变得虚弱,重则当场毙命无力回天。占得越详细,反噬得越厉害,可她实在太好奇了,好奇到愿意承受被反噬的后果。
巫与造化者有关联吗?
不不不,问题不能这么问,这个答案是具体的,反噬会很强。她不能问得太具体,她必须打打擦边球。
冯语溪吐出一口浊气:“我亲爱的塔罗之灵,请你解答我的疑惑。”她双手覆盖在牌上,沿着顺时针方向转动洗牌,“巫,只是巫吗?”
一个抽象又擦边的身份问题,或许得到的答案也很笼统。她能感到体内的能量在不断流向塔罗,它们拉扯着她指向一张牌,她探出手去一把翻开。
是正位圣杯三!
牌面是三位头戴花环的女子围在一起庆祝胜利,洋溢着喜悦与和谐之感。且数字“3”具有成形的扩张含义,暗示着往外不断发展的事物,要是应在“身份问题”上就表示:巫不仅仅是巫,她至少有三个乃至三个以上的身份,且每个身份都是头戴桂冠的绝顶人物,还隐藏得相当完美。
要是应在能力这块,就表示她有三张及三张以上的底牌,每张底牌都能相处和谐,她是多元能量的集合体,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巫师。
“沃日……”
暴躁占卜师冯语溪还来不及爆一句粗口,便觉得喉头一甜、腥味翻涌。她的腹部像是遭到了重击,内脏出现不同程度的受损,震得她不自觉地喷出一口鲜血,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起来。
草!她后悔占卜了!
好疼、好疼好疼……连这么擦边的问题都这么要命吗?她已经占得够委婉了!都怪她自己,好奇害死猫,她是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吗?
血不停地从嘴角淌下,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正当她觉得遍体生寒时,忽觉一只手盖上了她的脸颊,巫的黑眸平静地注视着她,清晰地吐出一句她能听懂的话。
“你真大胆。”仅靠一副牌就能触动她的磁场,“你很强,但能力没用对地方。”
看她这老油条的样子,估计被反噬也不止一次了,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但反过来讲,冯语溪确实有作死的资本,她的灵感很强。
厉蕴丹到底是惜才的,她松开手,放掉了占卜师探进她磁场的能量线:“没有下次。”
冯语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