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霍平枭散朝后,准备直接去军营训兵。
刚一迈过禁廷的承天门,却见黎意方站在宫门之外,朝着他方向拱手揖了一礼,淡声道:“下官就说几句话,还望定北侯能赏下官这个面子。”
霍平枭穿着一品武官襕袍,身量高大峻挺,腰环梁带双佩。
男人漆黑的眼里透着桀骜,语气不悦地问:“你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如果是为了阮医姑的事,本侯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黎意方直起身,语气平静地回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还请侯爷同下官移步。”
霍平枭虽然冷幽幽地睨了黎意方一眼,却还是按照他的提议,随着他就近寻了处僻静的茶肆落座。
待小厮为二人斟好了茶水后,黎意方开口道:“只望今日,下官能将和霍侯之间的误会解开。”
霍平枭缄默地睇视他看,只抬了抬指节分明的长手,示意他接着讲。
“我没有将阮姑娘当成外室养过,光德坊的那间宅院,是我之前备战科考时住的地方,她几月前独自一人带着孩子来到长安,犍阳郡的郡守曾受她救治,便在她来长安前给我写了封信,托我照顾她。”
“郡守托你照顾她?”
霍平枭眉宇轻蹙,不解又问:“她来长安,不是来寻你的吗?”
黎意方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这里面是有误会在。
“她当然不是来寻我的,在那郡守没给我寄信前,我都不知道有她这个人。”
霍平枭看他的目光多了些审视,费解又问:“你不是她之前的未婚夫吗?”
“未婚夫?”
黎意方的神情带着错愕,半晌,方才开口又道:“我不知道阮姑娘和侯爷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但我能向侯爷保证的是,我绝对不是她之前的未婚夫。至于她未婚夫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
“我甚至也很好奇,她到底为什么要带着孩子来长安,又为何在一夜间突然决定,要即刻带着阮羲回到嘉州。”
听完黎意方的解释,霍平枭的面色愈发阴沉,他已经能够确定,黎意方说的都是真的。
阮安的未婚夫,不是他。
那她的未婚夫到底是谁?
还是,她当年对他说的话,都是在骗他。
而这个未婚夫的身份,是她编造出来的。
可她为何要骗他?
霍平枭的心中窦生疑云,他知道今日不是阮安在药堂坐诊的日子,便准备立即回趟侯府,同她好好地问问这事。
虽得知了阮安和黎意方在此之前并无关系,霍平枭还是在临走前,对黎意方半带威胁地叮嘱道:“就算你不是她之前的未婚夫,也莫要打她的主意。”
黎意方的语气沉重了些,质问他道:“侯爷这么做,不会伤害你的发妻吗?”
霍平枭淡嗤一声,不欲再在此地与黎意方多聊。
“嗙——”一声。
男人出手颇为阔绰,直接在茶案上留下了一整锭雪花纹银。
小厮看着那锭银子,不禁目露精光,连声道:“多谢官爷、多谢官爷赏赐。”
小厮将那银两收好后,黎意方的耳旁再度划过男人冷沉的声音——
“毋需少尹多虑,她们两个都是本侯的女人,本侯自会将她们都安置好。”
***
霍平枭打马回到侯府后,便径直去了阮安的书房。
男人刚一掀开竹帘,便见姑娘竟是趴在案上,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这几日阮安虽忙着药堂的事,却也没落下跟魏元学习府务,且她在入夜后,好似总难安眠,是以要在白日弥补亏空。
见姑娘的衣衫有些单薄,霍平枭将挂在梨木衣架上的外氅披在了她纤瘦的背脊上,准备等小妻子醒来,再同她好好地道个歉。
因为之前在药堂,阮安应当是想跟他解释和黎意方的关系,可他却没让人家说话。
霍平枭顺势看向了摊开在案的医录,想起那日霍羲说的话,男人不禁好奇起里面的内容来。
尤其是记载她孕事的那些实录。
思及此,霍平枭动作小心地将压于姑娘手臂下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