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或浅。
她叹了口气。
一小壶弱桃花,被二人分饮而尽。
酥酥心中本就有事,喝着酒本意是想抒发,可酒过三巡,她胸腔憋的怒火反而越演越重。
酥酥攥紧了琉璃盏。
“不行,我还是要出一下这口恶气。”
实在是太憋屈了。
她抬眸看向重渊。
少年不声不响喝了半壶酒,此刻把玩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琉璃盏,眼角微粉,眼神干净,倒是不显一丝醉态。
“我们真的找不到巫族族长吗?”
酥酥说到底还是不甘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胸腔的怒火只越来越盛,根本无法按捺。
“倒也不是全无不可。”
重渊忽地如此说道。他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险些忘了,我并非一定要守着规矩,做一个好人。”
酥酥一愣,看着重渊等待他的解释。
“巫族族长的确行踪飘忽不定,神出鬼没。但他掌握着巫族所有的讯息。巫族发生的一切都避不开他的耳目。”重渊冷静的说道,“此刻他定然已经知晓你的存在,若你忽然大张旗鼓去找他,那他定然能猜出我们知道了什么。”
酥酥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那不做一个好人要怎么做?”
“芎和。”
重渊给酥酥提起这个名字,就是那位宴请魔族的未来城主。
其实芎和能知道那么多辛密之事,依然代表着他的身份并不一般。而事实上芎和是巫族族长的第四代长孙。
在芎和之前的巫族族长家亲们大都已经辞世,留给巫族族长的亲人,目前他算唯一一个关系亲近的。
也正是如此,芎和才能成为下一任的城主,也能知道不少寻常巫不该知道的事情。
酥酥盯着重渊看,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她依稀明白了什么叫不做一个好人的方法。
她舔了舔唇角:“我们怎么做?”
“很简单。”
少年已然有了之后赤极殿殿主的雏形,他冷静且敏锐地指出。
“魔族此次前来巫族是为了怜梅子,在得不到怜梅子之前,双方的合作关系岌岌可危。”
“如今款待魔族的人正是芎和。只要芎和和魔族之间出现一些事情。无论出事的是谁,都会将此事闹大。”
“若是涉及芎和的性命,又或者说芎和在此次意外中身死,那族长定然是会现身的。”
无论族长有多想躲避神祇氏的存在,面对自己唯一子孙的身陨,也只能出面。
此事涉及到不少玩弄心思甚至玩弄人命,因此重渊才说,这是一个不做好人的方法。却也是唯一一个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法。
要脸,太在体面,反而不好从那些不要脸的人手中成事。
酥酥听明白了,她抬起手咬着指尖在思考。
此事说起来简单,具体要怎么做才能把事情闹到最大也是一个问题。
还有芎和这条性命,是暂且留还是不留?
酥酥思来想去,到底是她接触的太少了,双手往小几上一趴,叹了口气。
重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道:“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酥酥迷茫地抬起头:“嗯?”
他在说什么?
“我想杀了魔主,想杀了芎和,也想杀了巫族所有人。”少年漂亮的脸蛋上渐渐染上了一丝醉酒的红晕,唯独眼睛格外明亮,如同闪烁着星光一般璀璨。
酥酥听到这句话,确是心中有些疼。
才不足十七的他,能对那么多人有杀心,只能代表着过去的他心下藏了太多太多的绝望。
他愿意说给她听,已经很好了。
“没事,他们都该死。”酥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下了决心。
芎和得死。
只有他死才能顺理成章的引出巫族族长。若他不死,族长但凡是个能忍的,都不会出现。
如此一来,不但达不到目的反而打草惊蛇。
想通后,酥酥咬了咬唇。
既然如此走出了第一步,那之后的每一步,她都心有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