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从漫长的睡梦中醒来, 第一眼见到的是重渊。
他那时一身的血,一身的伤,躺在湖面安安静静地, 闭着眼随波逐流。酥酥当时第一反应时, 他是在求死吗?
可是当她跳到他的怀中,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后,男人伸手搂住了她。
笑着说,哪里来的小狐儿。
她作为重渊的小狐儿, 始终陪伴在他的身侧,从昼夜更替, 到春夏秋冬。
酥酥不在乎旁人, 她眼中只看得见重渊。他有时候会让她生气,郁闷,可更多时候, 在重渊的身侧,是她最开心放松的时候。
在梅夫人那里得知了夫妻一事,她甚至惧怕重渊会娶司南悠。
他会把一切给她的耐心,陪伴, 交付给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将会名正言顺陪伴他一生。
酥酥不想看见重渊和别人在一起。在她所有的畅想中,重渊就该是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他们属于彼此。
她不想让重渊成为别人的。她对他有着全部的独占欲。
也是因为如此, 对酥酥来说, 重渊从来都不是和旁人一样的存在。
酥酥说罢, 也不知道能不能让重渊明白。她甚至是有些赧然的,总觉着说了些黏糊糊的话。
亲口承认对她来说, 重渊是此世间唯一的不同, 他听见了会笑她吗?
毕竟对重渊来说, 他是此世间最不稀罕被人放在心上的人。
重渊心头针扎似的疼。
他对酥酥来说, 在她心中一直是最重要的人。和所有人都不同,她曾经也的确将他放在心尖上。
这份放在心尖上的不同到了现在,成了戳向他最疼的利刃。
比那天雷袭身来得还要疼。
疼得他抬手捂着胸口,不敢呼吸。
他眼底爬上红血丝,幽深的眸子仿佛是在深水之渊浸染,没有一丝光。黯然颓然。
酥酥垂着眸,抬起手咬着指尖。她无意识地用牙磨着指甲。
男人沉默片刻,伸出手,轻轻按着酥酥的手腕。
“别吃手。”
酥酥恍然间,才清醒的认识到一件事。
重渊就是玄厉,玄厉,一直以来都是重渊。
在她逆境之时来帮助她,一路跟着她,用温柔陪伴她,会耐心掰正她的小毛病的男人,是玄厉,玄厉就是重渊。
哪怕她再如何不肯承认,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酥酥松开了手。
转念一想也是。此世间除了重渊,又怎么会有人没有任何条件地对她好呢?细致到让她短短一两个月就彻底依赖上他。
这样的人,此世间也只有一个重渊吧。
越是这么想,她越是心情低落。
“我做得不好。”男人缓慢说道,“但有一点我问心无愧。”
“我一直都属于你。”
所以,他始终都愿意被她全部独占。并且乐在其中。
沉溺,无法自拔。
酥酥沉默了许久,她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的,重渊,你不属于我。有一天你会属于别人。”她连重渊频繁出现在别人口中都会一些闷,又怎么能接受属于别人的重渊呢。
更何况重渊对她来说,早就不是全部的欢愉了。
男人面色沉凝,过了片刻,他声音有些喑哑道:“是因为娶你的那句话吗?”
酥酥一愣。她忽地想起来,她以为玄厉只是玄厉的时候,在重渊面前说了好多好多话。这些话全都是当着重渊本人的面在说的!
酥酥难堪地咬紧了唇。
他会不会觉着,她是一个在背后说他坏话的人?
虽然不是坏话,但是分别过后还提起他,会不会让重渊觉着,她时时刻刻在讨厌他?
重渊犹豫了很久,却是抬手拽了拽衣领。
衣领散开,露出他的脖颈,锁骨,乃至更下。
这具身体的脖颈处只有淡淡的一丝浅墨痕迹。一小点团在他的锁骨处。
和酥酥曾经见过的,在重渊本体身上,蔓延到几乎半边身体的黑色符咒有着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