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大量的体力消耗带来热意,他衬衫袖口挽起,松开领口前排的纽扣,汗水滑落,顺着脖颈曲线滑至喉结,又落到敞开的衬衫领口里。
白衬衫遇水变得半透明,有些贴在腹部,便映出明显的块状肌肉。
训练场里满溢木质调的暖香,从维善身上传出。
近卫蜂纵使流汗,也不会出现汗水气味,只有他们自身及魔力印记带来的体香。
尤其是送到蜂王身边的近卫蜂,其体香不能过浓也不能过淡,必须是恰到好处令人身心舒适的香味才行。
维善身上的香味给人一种坚定又温柔的力量感。
是云妄喜欢的味道。
维善留意到云妄的视线,他举目望向对方,“殿下?”
云妄正寻思如何开口,她找到一个切入点,“很抱歉,我昨天说了那样的话,我不该怀疑近卫蜂对蜂王的忠诚——从你就能看出这一点。”
听到最后那一句话,维善受宠若惊,“殿下刚到蜂族,与我们尚不熟悉,我们也还有许多没有告诉殿下的事,殿下对我们抱有怀疑之心,是人之常情。”
“但是——”
维善咬着这两个字,就现在的姿势,微一扭身,身体倾向前至在他手边的云妄跟前。
二人视线相交。
眼中倒映彼此战斗之后汗水淋漓未干的模样。
“能听见殿下这样的话,我十分高兴。”
“当我被殿下占有,属于殿下之后,”维善捧起云妄的手,小心翼翼按在自己胸膛之上,他垂眼,喉结滚动,“这里只为殿下而跳动。”
“扑通——扑通——”
掌心触到的肌肤炙热无比。
云妄并未被这份温度传染,头脑依旧清醒。
她伸出另一只手,食指放在维善下巴处,动作轻柔地抬起他的脸,眼神清明地问道:“假如我不是蜂王……”
置于维善胸膛前的手用力,“这里还会为我而跳动吗?”
心跳漏跳几拍,维善眼中露出不解,“殿下永远只会是殿下,请问为什么要这样说?”
云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搭在维善下巴处的手,改为轻拍他脸颊,她起身说:“我有些好奇你身上的一件事。”
维善跟着起身,站姿笔挺,眼神明亮,“殿下想知道的任何事,我都会如实告知。”
云妄说:“我注意到你的战斗风格属于狠辣型,你的战斗技巧也在我见过的人里属于上乘。”
维善笑容微僵。
“可是,你每次用出致命招式前,都会有短暂的犹豫,招式也随之改变攻向更安全的地方。”
维善已收起笑容。
“你很清楚我可以应对你的致命招,为什么每次出手前都会收招,你是担心我受伤,还是在恐惧……”
云妄逐渐收声,她看见维善双目中的光正在一点点消失。
她本想直接问出心里的一个猜测,可她现在不忍心了。
怪相树植物迷宫里,贪华曾提及过一件事——
“…他们曾把近卫蜂的外形变成过步甲族,有个近卫蜂杀死步甲族,发现误杀同伴后,失去了杀敌能力…”
她本完全没将此事联系到自信的维善身上。
直到她与维善数次对战,发现端倪,那是内心对自身行为的束缚。
云妄曾陷入过这种困境。
不是直接误杀队友,却也相去无几。
是晴流与之有几分相似的少年队员。
她身为队长,决策失误,导致全队陷入困境。她没有做到队长应尽的职责鼓舞队友,拼尽全力寻找出路,反而与大家一同陷入绝望,反而让少年队员牺牲自己带他们脱离困境。
离开那个末日世界,回到主神空间后,她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少年队员在她眼前被撕成碎片的片段不断浮现,如同梦魇将她缠绕。
她开始犹豫不决,她担心自己又一次决策失误,导致悲剧的出现。她身为逃生小队队长,没有办法做决定,她做决定的速度越来越慢,又有队员因她决策死去,她陷入自我质疑与自我责备的怪圈。
队员们责问她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为什么做不到像以前那样?
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