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薛光羽。
邵祁言温和的目光冷却下来,“你怎么在这儿?”
“你以为呢?”薛光羽反问,对方上次的耀武扬威让他记忆犹新。
他视线扫过邵祁言手上拎的东西,语带轻嘲道:“他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很明显,两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相同,而邵祁言来晚了。
曾经电话里的短暂交锋好似延伸到现实,情势却翻转过来。
薛光羽稳稳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就像是率先占据这座小城堡的另一个主人,丝毫没有将访客让进门的意思。
“我来看望员工,难道要经过你的允许?”
“病人需要休息。”
僵持着,直到卧室里传来危野疑惑的声音,“是邵先生吗?怎么不进来?”
邵祁言唇角勾起。“我能否进门,应该由主人决定吧。”
*
危野夹着体温计歪在被子上,看到两个高大身影走进来,顿时感觉这间小破房挤得不得了。
邵祁言担忧道:“你觉得怎么样,有好一点吗?”
“有点头晕,吃了药应该快好了。”危野动了动,腋下夹着的体温计从衣服里掉出来,他“啊”了一声。
邵祁言想帮他拿,却见危野抬起头,第一时间叫了薛光羽的名字,不自觉的依赖,“我夹了多久来着?”
“五分钟有了。”薛光羽跨过邵祁言,拿起体温计看刻度,“38度,还在烧。”
桌上多余的餐盒,床铺上的痕迹,以及两人之间熟稔的气氛。
邵祁言眸光缩紧——
他们昨夜睡在一起。
“邵先生,泥瓦工找来了!”老李的大嗓门忽然从门口传来。
“请师傅在外面稍等一下。”收到危野惊讶的视线,邵祁言神色很快缓和下来,“小野,我请人帮你检修一下屋顶。”
薛光羽皱眉道:“他在生病,需要静养。”
“的确。”邵祁言慢条斯理地说:“所以我打算把小野接走,以免影响他休息。”他看向危野,目光盛满怜惜,“你一个人住,生病了也没人照顾,我不放心。”
危野张张嘴还没出声,身边薛光羽冷冷道:“这里有我。”
青年立在床边,岳峙渊渟,如圈住自己的领地。
邵祁言却并不动怒,他好整以暇地道:“可是薛家最近变动很大吧。”
“——你自己还在麻烦缠身,自顾不暇,难道还有余力照顾他?”
薛光羽瞬时看向他。
气氛片刻间降到冰点。
危野忍不住裹紧自己的小被子。
“麻烦缠身?”他眨着眼问:“发生什么了?”
薛光羽眸光缓缓下沉,沉淀出一片晦暗色泽,“问题不大,我会解决。”
*
小房子屋顶传出泥瓦匠工作的嘈杂声,危野单薄的行李被老李扛到后备箱,坐上邵祁言的车。
“咚咚。”身旁车窗被敲响。
降下的车窗外,露出薛光羽英俊的眉眼,他道:“好好养病,过段时间我会来看你。”
危野点头,仰脸乖乖地看着他,“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薛光羽扯起唇角,“你别傻乎乎的就行。”深沉锐利的视线扫过邵祁言,“多长点心眼儿,别被居心叵测的人骗了。”
居心叵测的邵祁言回以淡然微笑。
危野没有注意两人的暗流涌动,他撇撇嘴,不高兴,“我什么时候傻了。”
薛老板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怪硬的。
不过冷淡类帅哥也别有魅力,危野抿起酒窝向他挥手告别。
两辆豪车相继驶离,周围人趴在家门口踮脚张望,议论纷纷。
不同豪车屡屡停在危野家门口,最近高利贷也不来催债了,流言已经在邻居间传成离谱的程度。
如果危野知道自己身上的传言,会感到很委屈——他也想从有钱人身上弄几百万出来,可是老板们不给力啊。
邵祁言皱眉,“这里环境不好。”
危野低声道:“之前催债的人经常打扰大家,他们多想也是正常的。”
他有种超越年龄的通透与宽和。邵祁言心想,该早点把他接出来。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