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封淮住院的事传出去后, 病房内就再也没有安静过。
每天都有人来医院探望封淮,以封淮的话来说,就像是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动物, 他还不能将人拦在外面不让进。
最先闻声赶来的是刚回国准备过年的贺麟。
六年过去,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少年, 整个人都成熟了很多, 只是仍旧能从言行举止中看到当初的影子。
贺麟一来就将封淮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一脸不敢置信, 明明两个多月前离开时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却病殃殃的躺在床上, 那模样, 实在可怜, 但看见自家老哥一脸不爽的表情还有那打了石膏不能动的手, 他还是不厚道的没忍住笑了出来。
“哥, 你还好吗?”贺麟艰难的忍着笑, 一张俊脸几乎都快皱成一团了。
封淮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被那眼神一看,贺麟立即正经下来,神色担忧的看着他的手,“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只要恢复得好,不会有后遗症。”
“那就好。”贺麟四处望了望“这病房怎么只有你一个,没人照顾你吗?”
封淮见他那模样, 眉头一皱, “你来看也看了,要是没什么事就离开吧, 我要休息了。”
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封淮在赶人。
贺麟立即不满了, “哥,我这才刚来你就赶我走。”
“我偏不走。”
封淮干脆眼一闭,懒得再看他。
他表面一脸冷漠,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他这个弟弟长得太出色了,让他很有危机感,特别是现在自己还这副模样,一向高傲的封二少爷难得有了自卑感。
其他人他或许无所谓,但楚渝曾经说的话却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很没有安全感,也不怎么想楚渝见到现在的贺麟。
但他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门外传来一声门把转动的轻响,室内的两人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开门的人身上,看见进来的人是谁后,神色各异。
楚渝被两道看来的视线定在原地,看见室内多出的那个人他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贺麟?”
即使眼前的人比记忆中成熟许多,长相和气质都有些微变化,楚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楚渝拿着保温盒走入病房,床上的封淮最先反应过来,见楚渝从一进来视线就落在贺麟身上,面露不满的喊他,“老婆。”
将带来的保温盒放在封淮床边的桌子上,楚渝看向他,见他明显垮着的脸,问他,“怎么了?”
封淮开始卖惨,“伤口又疼了。”
楚渝脸上立即漫上紧张,“很疼吗?”
见楚渝关心的神情,封淮心中愉悦,闷闷的嗯了一声,“很疼。”
伤口恢复的过程是极为难受的,楚渝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但他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
照顾封淮这么久,即使封淮从来不在他面前表现得伤口疼的模样,但每天晚上他被伤口疼醒时楚渝都能清楚感受得到。
“我去问医生拿一些止痛药,你先忍一下。”
话音刚落楚渝还没来得及走手腕就被封淮拉住了,“宝贝别走,我不吃止痛药,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了,也没那么疼,我可以忍。”
见封淮突然的异常表现,再看室内的贺麟,楚渝突然就明白封淮为什么会这样了。
他脸上露出淡笑,说好。
贺麟全程坐在一边看封淮表演,心情复杂,只觉得面前对着楚渝的封淮让他想到了对主人疯狂摇尾巴的某种大型犬类,跟面对别人时的冷漠阴沉完全是两个模样。
他的视线落在楚渝的脸上。
六年过去,楚渝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脸颊褪去婴儿肥少了几分少年的青涩,显得成熟了很多。
他比之前更加惹眼了,让人移不开视线。
虽然已经做好了跟楚渝再次见面的准备,贺麟的心还是没控制住有些乱了。
在外这几年他早已学会了掩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