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与施工方交流太久, 又受工地特有的尘埃漫天,焦土干燥的环境影响。
他的声音比素日更低哑。
低哑之中,又有一种即便强忍, 也无意识流露出的委屈。
听的荀洌心头悸动。
蜷起的手指动了动,想像对待委屈的孩子那样,软声软语的哄他展颜。
但贺彰明不是孩子。
而且……不过是受伤了点而已。
荀洌克制住想要安慰他的冲动。
不再去看贺彰明的眼睛,压稳声线, 淡淡的说:“你拿着。”
贺彰明“嗯”了一声。
两只手堪堪擦过。
连半秒钟都不到的接触, 荀洌却敏感的发现男人的手并不稳当。
甚至有点儿发颤。
眼睛再次盯向血肉模糊的伤处。
真的很痛吗?
这种伤……就算好了, 也会留下疤痕,需要很久才能恢复如初吧?
又想到贺彰明是为了护住自己, 才受的伤。
涌入心房的血液仿佛带了电,刺激的一颗心脏战栗难安。
荀洌有点狼狈的起了身。
他拎着酒精碘伏和医疗剪,走到活动房角落处的洗手台。
先仔细的洗了手, 然后给剪刀消毒。
踢了垃圾桶过来, 重新回到贺彰明脚.边跪.下, 一边戴上了医用手套。
“会有点痛, 你忍一下。”
右手执起医疗剪,荀洌抬眸,最后一次向贺彰明确认。
贺彰明垂着头, 英姿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着锋利的钢刃悬在伤处的上方,也是无动于衷,镇定非常。
仿佛刚才的软弱,只是一时不慎, 才会从声音里流露。
若不是唯一的听者太过敏锐, 也不会发觉。
荀洌发问, 他那双黝暗沉静的凤眸微微一敛。
“荀洌, 我不是小孩,你不用这样。”
荀洌别开目光,深深吸了口气,清空脑中纷纷杂杂的各种思绪。
沉下心,仔细的操作剪刀,一点点的剪开紧贴在伤口的布料。
血液早已凝固,把贺彰明深色的裤子染成了暗褐色。
原本柔软顺滑的高档西装布料也变的硬邦邦的。
荀洌沿着黏的最紧实的地方剪开一个洞。
西裤失了支撑点,循着重力就往下坠去,又被贺彰明手疾眼快的拉住。
这么一来,自膝盖以下,又露出一截光滑健壮的小腿。
开了几个窗户的活动房别的不行,采光倒是很好,整个空间亮堂堂的。
大白天这么光着,又有个单膝跪在一旁的荀洌,那双腿不自在的动了动,稍微并拢了些。
荀洌低头放下医疗剪,拿起棉签和碘伏。
刚一抬眼,就看贺彰明这么折腾,登时心中气不打一出来。
“动什么?”他皱着眉冷道:“给我章开,没事的那条腿叉远点,别碍事。”
贺彰明:“……”
话虽如此,他听着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
忍着古怪不适的感觉,不情不愿的照做了。
然后就看到荀洌挪了个地方,转而柜到了自己两之间,圆溜溜的脑袋挡住了看向膝盖的角度。
贺彰明面无表情的俊脸愈发僵硬。
不等他产生更多的联想。
下一秒,伤口处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本能的要缩脚,一只带着乳胶防护手套的手却按了上来。
力道用的很足,牢牢的抓住,不准他动。
其实这是荀洌过虑了。
他根本不用花这么大的力气。
因为手一碰上,贺彰明就僵成了一具木头。
当然,荀洌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病人服帖下来,他稍微满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