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儿郎当的唐五义, 挂着纨绔子弟头衔的唐五义,做咖啡的时候收起满脸顽劣项。
“无论什么咖啡,豆子都是关键。你呢, 得多尝尝, 才知道你喜欢什么酸度的、烘焙程度的、产地在哪儿的…”唐五义用心教学,就差手把手教她了。
“就你给我和我爸喝的那种豆子就行。”
“那你挺会喝。”唐五义抬眼看她,本来就好看的男生, 二十七八岁,挂着满脸少年气:“豆子你先别买了,回头店里进货我给你带。”
“好的, 谢谢。”
唐五义笑了:“你上学时候也这么严肃?你老师是不是特喜欢你?你是你们班纪律委员?”
“严肃不能做咖啡?”陈瓜蒂问唐五义。
唐五义不接她茬,指关节叩在桌子上:“看好了啊, 下一步,磨豆。”见陈瓜蒂站那不动,指指磨豆机:“磨豆机在这,你在那, 能看清吗?”
陈瓜蒂真的看不清。
唐五义号称为了省电,只开了壁灯, 那磨豆机被阴影罩着, 形象像街上老树上那个快被风吹散的鸟巢。陈瓜蒂不知自己为什么生出了这么一点奇怪的想象。
“你进来看。”
“不方便吧, 那是你们操作台。”
“明天早上开业前还消毒呢。”
陈瓜蒂站在唐五义身边, 罕见的有一点拘谨。不为别的,她在油锅边站了一天,汗水和油烟的味道附着在她身上, 这让她不自在。
她站在他三步远的地方, 以避开她的味道可能会带给他的不适感。
“我是毒蛇猛兽啊?我能吃了你吗?你站那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陈瓜蒂向前迈了一小步, 看到唐五义似乎不太满意, 又迈了一小步。
“你知道北方人有句谚语吗?”唐五义问她。
“什么?”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再往前走两步!”唐五义说完笑了:“看你吓那样,门开着呢,外面还过人呢,我能把你怎么着啊?再说了,我就算把你怎么着,你那几个混混同学也饶不了我吧?”
惠州不算太大。
老城区的人常住人口就那些,陈瓜蒂和那几个混混的事,一打听就知道了。特简单,陈瓜蒂初中时候给他们补过课,不然几个人初中都很难毕业。陈瓜蒂给他们补课倒也不是因为好心,因为初中班主任对她好,她是学习委员,老师要评优,班里这几个差生拖后腿。
那时陈瓜蒂的妈妈去世不久,班主任就像妈妈一样。
烂大街的故事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那几个小混混看到陈瓜蒂还是会害怕。
“他们只是看着混蛋,人不坏。”陈瓜蒂为同学辩解,听唐五义话又向前走了一小步。
唐五义在陈瓜蒂身上闻到了热烈的气息。
一个女孩,被滚烫的油锅热气烘出来的味道。
他从柜子里拿出珍藏的手工磨豆机:“既然要教你,我就好好教吧。其实手工磨豆,更好玩。”
“费时间吧?”陈瓜蒂。
“你今年二十三,你赶时间?”唐五义问陈瓜蒂,他被她气的有点心梗。
“我只是觉得剩下一点时间可以睡会儿觉。”
“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正常起床卖阿嬷叫。”
也不一定是阿嬷叫。
陈瓜蒂会在网上接单做ppt,35一页,也会设计模版放到网上卖。这跟卖阿嬷叫不冲突,但也会耗时间。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打开电脑,听着歌。
那是属于她的时间。
她知道分包商可能会十倍价格把她的ppt卖出去,但这不影响她对这件事的喜爱。
安静流淌的夜晚,是她从十三岁起就无比喜欢的。
“你来磨。”唐五义把手柄给她。
陈瓜蒂接过,研磨的声音像古老的车轮压过两道深深的车辙发出的声响,治愈了一些什么。
再过几天,年轻姑娘们去唐五义的咖啡点以前,会在她这里买一个阿嬷叫,一碗冰豆沙。还有人对着他们俩局促的小门脸拍照。
出来的时候,冰豆沙变了样儿,上面加了分层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