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宋黎躺在床上,一闭眼,脑子里就不能自已地浮现盛牧辞和某个漂亮姐姐亲热的画面,她内心说不地烦躁,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卧室里只有小夜灯散微弱的光源。
睁开眼见她翻了个身,成姨轻轻问:“阿黎睡不着?”
宋黎闷闷地“嗯”了一声。
“是不是学习太累,过度疲劳了?”成姨猜想:“我去你热杯牛『奶』吧,助眠。”
宋黎说不用,然后转过去和她面对面,低声唤道:“成姨。”
“怎么了?”听语气,成姨能感觉她的怏怏不乐。
斟酌片刻措辞,宋黎温温吞吞,带着一点朦胧的鼻音:“哥哥他……有女朋友吗?”
“应该没有吧,没听他说起过。”
成姨没多想,因不觉得问题突兀,尽管两人无血缘,但自从宋黎五岁住四合院起,他们的系好得胜似亲兄妹。
因着盛家情况复杂,盛牧辞从小就叛逆,一年也不回两趟家,小小年纪就学抽烟喝酒,看人不爽就直接打架,故意处处都跟他母亲对着干。
不过有了宋黎个捡的妹妹后,盛牧辞悄无声息间改变了很多。
比如宋黎还小,怕熏她不好,盛牧辞慢慢地不抽烟了,闲来了陪宋黎,他不再去厮混,酒也断了。
诸如此类,么多年,成姨都看在眼里。
“你哥哥也二十六了,是该交个女朋友先谈着。”成姨早已当他们是自己的孩子,未免『操』心。
成姨说完,宋黎陷入了沉默。
哥哥二十六,她才十六……
成姨问她是不是有心事,宋黎心虚,言辞闪烁着说没有,就是有姐姐要她哥哥送情书,所以问一问,成姨没起疑心。
曾经盛牧辞还在高中部时,宋黎频频收他暗恋者的情书和礼物,后来盛牧辞去军校,托她送东西的依旧很多,一直宋黎也上高中,年龄差距拉大了才减少。
情况渐渐就变成了,宋黎频频收男的情书和礼物。
高三学习任务重,压力大,欣赏男竭力工整却依旧丑陋的字迹和土味表白,就成了苏棠年课余时间的消遣。
某天从食堂吃完晚饭回室,宋黎的课桌多了一封情书。
开故作老成地用“见信如晤”引,后面用各学科的识向她表白,土里土气的情话也不道是哪个网页上抄来的。
苏棠年喜闻乐见,展开情书,靠在宋黎身上看得直乐:“我对你的喜欢跨越数轴两端,正负无穷,哈哈哈哈哈……”
笑点被戳中,苏棠年捧腹停不下来。
“……”宋黎难堪,四下望一圈,趁室人还少,掐她腰侧痒肉,小声咕哝:“不准念了。”
苏棠年笑得透不过气,慢慢平复下来:“崽崽,他是把梁静茹的勇气全偷走了吗,学霸写情书还敢秀智商。”
宋黎瞟了眼落款的名字,没印象,一脸懵懂地问:“他么要我写个?”
“废话,喜欢你呗!”
“可我都不认识他。”
苏棠年没有亲身经验,但论识丰富,她举了个直白的例子:“我还喜欢今贺呢,今贺也不认识我呀。”
“……”
“要不怎么说暗恋苦呢。”苏棠年说着说着,自我感动起来:“有之年能亲眼见我贺就足了呜呜呜!”
宋黎安静下来,垂眸沉思了会,突然没来由地问一句:“怎样算喜欢?”
“经常想他,想每天都能见,还不希望他和别的女孩子走太近……”宋黎自顾往下说完,再对上苏棠年的目光。
问:“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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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岁时遇见他,现在第十二年,她对他的心情似乎始终一致。
苏棠年呆住片刻,吃惊:“我的天呐,崽崽,谁啊么厉害,能被你暗恋?”
“……没谁,我就问问。”宋黎咳一声,手托腮,低佯装在看书。
苏棠年没被敷衍过去,甚至兴致勃勃地撺掇她:“喜欢就去告白啊我的崽,女追男隔层纱!尤其你种漂亮还优秀的妹妹,谁会拒绝!不存在的!”
原本宋黎没多想其他,但苏棠年振奋着说完,她竟几心动。
宋黎狐疑抬,小心翼翼:“真的吗?”
“我话就放了,没人能拒绝黎黎小仙女,就是黎黎小仙女自己也不行!”
“……”
“不是,等等。”苏棠年思路一通,忽地开始害怕:“我么怂恿你早恋,你哥不会打断我腿吧?”
宋黎没应声。
心说不会,只会打断她腿。
那天夜自修结束,盛牧辞接她回四合院。
成姨有事不在,初夏的夜下起雨,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宋黎一人,书桌前亮着一盏写字灯,映着她手边翻开的英语课本。
雕花窗外雨声淅淅沥沥,院子里风卷着雨,打得那棵香樟的树叶窸窣作响。
宋黎双手撑着脸,目光散开没有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