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
甚至好声好气地哄着她,说别哭,哥哥去你买好吃的桂花糕。
也是那一刻,盛牧辞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把这随手捡到的小女孩当成了亲妹妹。
很奇怪,不过数月而已,他就有了兄妹情深的感觉,想对她好。
就像许延他说的,她就是星星月亮,他也愿意去她摘。
或许是他自己这辈子亲情单薄吧,小姑娘太招人疼,他见不她和自己一样,心很容易就软了。
分不清这个寒假是谁陪谁,盛牧辞也并不想回到那个家里去。
春节两天,盛牧辞频繁接到他妈的电话,催他回家过年,又质问他是不是有养了个小女孩这回事。
盛牧辞最烦她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在电话里冷嘲热讽地和她吵了好几回。
“我就这没谱的样,无谓,您闲慌关心盛严霄去,别搁我这逗闷子,挂了。”
那夜吵最凶,盛牧辞懒着京腔,欠欠地嗤声嘲弄,说完一砸,手机呈抛物线掉到床。
门没合严实,敞着三分之一。
房间的雕花窗全开,他咬住一支烟,咔嗒弹开打火机,低头,拢住那簇火点燃烟丝。
盛牧辞一口烟吸到底,吐出,一团青白烟雾袅袅升起,散入窗外寂寂的夜『色』里。
他指尖夹着烟,双手撑在窗栏,眸『色』深邃地望着外面漆黑寒冷的院子,侧脸浴在阴影里,情绪不明。
“哥哥……”
身后响起一个轻轻软软的试探的声音。
盛牧辞略怔,回首,就见她躲在门后,半掩着脸,『露』出一双偷偷往里窥探的眼睛。
“这么晚了不睡觉,『乱』跑什么?”
宋黎扭扭捏捏地,不回去,也不说话。
盛牧辞夹烟的手伸到窗外,磕了磕灰,忽然间想起成姨回老家过年去了,她一个人睡。
停顿片刻,他问:“不敢睡?”
宋黎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盛牧辞刚点的烟抵到窗框,摁灭了,再朝她招招手。
了他准,宋黎眉头一舒,推开门,盛牧辞发现,她是抱着枕头过来的。
她一身厚实的浅『色』棉衣裤,头发披着显有点『乱』,刘海长到眼睫『毛』,小码的棉拖鞋趿拉在红木地板,发出嗒嗒的声音。
等她到跟,盛牧辞阴郁顿时散开,瞧笑出声:“你这是想赖我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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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黎不回答,伸手捏住他睡裤一点布料,轻轻扯一扯,嗫嚅着:“……哥哥,我怕黑。”
她一撒娇,盛牧辞也没办法,叹口气,指指自己的床:“去睡吧。”
宋黎眼睛一下弯成月牙,开心地嗒嗒嗒跑到床边,先举高胳膊,把自己的枕头放去,再抬起一条腿,攀着床沿爬床,钻进被窝里。
盛牧辞略头疼地挠挠眉头,心想这不是照顾妹妹了,跟养女有什么区别。
烟味不重,三两分钟就散尽了,他把窗合,柜子里搬出一床棉被,铺到地面。
“哥哥……”宋黎在温暖的被窝里裹成一团,只『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
盛牧辞拿走手机和一只枕头,扔到垫被:“嗯?”
“地冷的。”她小声说。
“赶紧闭眼。”盛牧辞关了吊灯,留着小台灯暗暗的光,踢开拖鞋躺下去:“再说话自己睡。”
“唔……”
除夕夜京市下雪了。
雪絮大朵大朵地,夜空满天满地错落而下,纷纷扬扬地飘洒在百花胡同里。
这个年只有他两个人,但念着有小孩在,盛牧辞没有凑合过,请厨师到家里,菜肴烧满一桌,冒着热腾腾的气。
宋黎懂事地叉住一只饺子,人往探,胳膊略显迟钝地伸出去,把饺子留在他碗里。
“哥哥吃饺子。”
盛牧辞垂眼去看碗里的水饺,忽然间发觉,自有了个妹妹,尽管是个小麻烦精,成天哥哥哥哥地在耳边叫,但枯燥的世界仿佛变有趣了。
就好比今晚,是他第一次认过年守岁。
盛牧辞夹起水饺一口吃掉,然后外套内口袋『摸』出一个红包,递过去,笑说:“喏,我小阿黎的压岁钱。”
宋黎双手接过来红纸封,甜甜地冲他笑。
后来的每一年,盛牧辞也会她压岁钱,这些钱宋黎悄悄地攒了下来。
起初盛牧辞是想着,养一日是一日,保不准哪一天她就想回家了,或是有远房亲戚寻门。
谁知一想,时间一晃就是两年。
宋黎读三年级,个子高了二十厘米,但站在一米八五的盛牧辞身边依旧是个小矮子。
每天他是一起学放学,一高一矮,手牵手走在校园里,引来四面八方的目光。
一开始宋黎不懂,后来随着年龄大一些了,她隐约想明白,那些目光好像是羡慕。
尤其了三年级,隔三差五就有高中部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