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可算是搞定了。”
在黎幽伟大的自我牺牲(?)之下, 聂昭以一己之身联结法阵,拼着筋骨尽断的风险,硬是扛住了镇星殿的轨道炮攻击, 为黑骨林争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至于镇星殿的狼藉, 那就属于意外之喜了。
也就在此时,黑骨林中央那棵参天巨树,忽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只听唰啦啦一片响, 无数苍劲虬结的枝干涌动, 好像蛛网一般遮天蔽日地伸展开来, 瞬间覆盖了大半座树林,将其他枯木严严实实地笼罩在阴影之下。
“这是……”
聂昭正疑惑间,黎幽已经跳上她头顶,双手用力将她的脑门往下按:“阿昭,快看那边。”
可惜他的“力”不过甲壳虫大小, 按了半天也没见效, 最后还是聂昭自己低头:
“好了, 别这么大惊小怪。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咦?等等,那是什么?”
那棵巨树原本足有三人合抱粗, 此刻却从中央开始撕裂,看似铁板一块的树身分崩离析, 化为无数纠结缠绕的枝条,一道接一道离开主干, 朝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如此一来, 整棵巨树化整为零,仿佛一层层剥去外衣, 很快便暴露出了树干内部的景象。
——在树干中央, 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白色的人。
看身量是个年轻男子, 长发雪白,眉睫雪白,面色雪白,全身上下的肌肤都是一片雪白。
当然,关键不在于“白”,而在于他全身上下,都没有穿衣服。
聂昭:“……”
对不起,这场面我真没见过.jpg
“……阿昭。我只让你看一眼,没让你盯着他看。你不怕长针眼吗?”
黎幽有心去捂聂昭眼睛,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变成个吉祥物大小的狐狸,尾巴从她脑门上垂挂下来,严严实实挡住她眼帘。
“的确,非礼勿视。”
聂昭答应得爽快,但转过脸后,又大大方方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只是不想冒犯陌生人,倒不是因为害羞。一副皮囊而已,谁还没见过呢?”
说罢她便打开储物袋,取了件与那白色青年一样毫无装饰的白衫,兜头套在他身上,然后凑近前仔细打量起来。
这人白是真白,从头发丝白到手指尖,每一寸皮肤都宛如玉石雕琢、月华凝固一般,不仅质地细腻,还自带一层晶莹温润的柔光。
而且他白得颇有生气,既不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也不是脂粉堆砌的死白,更像是寒夜里一树梅花,于无人处静悄悄地开放,有暗香穿过风雪飘来。
但这人美则美矣,双手和下半身却深深埋入树干之中,人与树融为一体,难解难分。
再出挑的容貌,再挺秀的风姿,此刻也只教人感觉诡异。
黎幽定睛审视一番,笃定道:“此人便是叶挽风。虽然长在树里,但勉强还剩一口气。”
“他受困于黑骨林,这林中法阵,多半与他脱不了干系。阿昭,你设法将他——”
聂昭:“嘿咻。”
黎幽一句话还没落地,聂昭已经干脆地上前一步,双手环住叶挽风腰身,好像拔萝卜一样,将他整个人硬生生朝上拔了两寸。
“我明白。”
她头也不抬地道,“他被附骨木寄生,轻易不可分离。但若是以灵力刺激经脉穴位,逐一将那些枝条逼出,便有望让他恢复。没错吧?”
“……”
黎幽变回人形,一手支颐,略显失落地叹了口气,“看来你功课做得不错,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他接着又道:“不过,他在野外耽搁太久,附骨木强悍霸道,早已根植于他五脏六腑之中,剔除时须得万分小心……”
聂昭:“嘿咻!”
黎幽:“?”
只见聂昭抖擞精神,双臂发力,双腿半蹲,上半身向后倾倒,以一种“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姿势,将叶挽风从头顶到脚后跟,整整齐齐、毫发无损地拔了出来!
“阿昭,你——”
她的动作太过利落果决,就连黎幽也不免惊讶,“附骨木极难剔除,精于此道的医修尚且慎之又慎,不敢轻易动手。你怎会……”
聂昭心情大好,笑吟吟冲他飞了个眼波:“这个嘛,可能因为我是个天才吧。”
不知为何,当她触碰到叶挽风那一刻,眼前就自然浮现出了他的经络、脏腑、骨骼,比X光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