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鸣乘坐游艇带着支援部队赶来的时候,顾祈舟正坐在小岛的岸边看夕阳,身上的黑『色』战衣依旧湿漉漉的,脸倒是已经被晚风吹干了,毕竟是他的发型不复杂,简简单单的寸,随便用手抹两下就把水甩干。
他的坐姿也挺惬意的,上半身慵懒前倾,两条大长腿叉开曲着,手肘搭在膝盖上,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侧脸上,将他本就立体的五官映衬的越发棱角分明。
昆鸣先从游艇上跳下来,确认顾祈舟安恙,先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气急败坏了起来:“你丫是不是疯了?那么高的断崖说跳就跳?不要命了?”
当时他紧跟在顾祈舟身,顾祈舟从他眼前跳崖的那一刻他都懵了,第一反应是:山不高么?不高的我也跟着跳,抓人要紧,绝不让郎九命从眼皮子底下逃跑!
而到了崖边之他才发现,高得要命,即便下面是水,身体所承受的冲击力也不会小,搞不好就要被率个粉身碎骨。
除非是疯子,不谁都不贸往下跳。
郎九命是个疯子,顾祈舟也是个疯子。
顾祈舟从上站了起来,笑着说:“这不是没死么?”
昆鸣没好气:“你要是死了冬子和陈老师怎么办?”
顾祈舟被打到了七寸,不说了。
昆鸣叹了口气,又问:“郎九命呢?”他感觉顾祈舟挺气定神闲的,里却有点没谱了:郎九命到底是逃走了还是没逃走?应该是没逃走吧?不顾队这么气定神闲?但没逃走的,人呢?
顾祈舟转身回,朝着方的树林努了努下巴:“那儿呢。”
昆鸣立即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了躺在树林边沿处的郎九命,一动不动沐浴在血泊中的郎九命。
他难以置信问顾祈舟:“死了?”他们原定的目标是活捉郎九命,因为他身上背负着也不止一桩案子,必须一条条审清楚才,但如果郎九命负隅顽抗、对警察或者人群众的生命安全造成了威胁,也不排除将他当场击杀的可。可如果郎九命的死了,也相当于任务没完成,顾队不该这么气定神闲。
顾祈舟回:“没死,还有一口气呢。”他对另外几名特警队员说,“抬他的时候小点,别给他晃死了。”
昆鸣感觉有点奇怪,看了顾祈舟一眼,带着队员们朝着郎九命走了过去,走近了之他才看清郎九命的现状:面『色』苍白、奄奄一息、左腿膝盖被枪打碎了,右手拇指被打掉了,浑身上下遍布血肉模糊的刀口,但现在已经不怎么流血了,说明没有伤及要害器官或者主动脉。
这刀捅的,很有水平啊……
他安排了四名队员去抬郎九命,又走回了顾祈舟身边,小声问了问:“你是故意的么?”他不确定这样做符不符合规定。
顾祈舟不明就里:“什么?”
装傻充愣?昆鸣好把说的直白一些:“故意捅他那么多刀,还不让他死?”这得多大的仇啊?还有,他总觉得顾祈舟对抓捕郎九命有着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执念,不也不会发疯跳悬崖。
顾祈舟奈:“他袭警,我不捅他捅谁?”他又说,“我又不让他死。”
昆鸣:“那你怎么这么精准的避开要害之处?”
顾祈舟:“我妈是法医,我跟她学过一点人体常识。”
昆鸣还是有点奇怪,但顾祈舟回答的滴水不漏,他也找不到破绽,再说了,反正郎九命又没死,顾祈舟的这套说辞也立得住脚,检察院那边应该不会追究太多。
顾祈舟问了句:“冬子和陈老师怎么样了?”
昆鸣:“林毅带着陈老师和那帮学生回市局了。”他叹了口气,同情说了句,“参加中招考试的路上遇到这种,是倒霉。”
顾祈舟蹙眉:“应该可以补考吧?”冬子也在这个班呢。
昆鸣:“肯定可以吧?大不了咱们这边给他们开份证明,我不信教育局这么死板。”
整一个下午,陈染音就没闲下来过,一边担着白玫,一边担着顾祈舟,还要和数不清的学生家长打交道,一遍又一遍安抚他们的情绪、聆听他们抱怨、承受他们的怒火,数次向他们保证一定会给大家申请补考。
有两个学生的腿被木架子砸断了,不参加补考,但可以申请免考,不过按照东辅教育局的政策规定,免考的分数按照当届学生体育考试成绩的平均分计算。
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她才将倒数第二名学生家长送走,去做了笔录,从笔录室出来之,她终于等来了一名学生的家长:顾别冬的舅舅,顾祈舟。
太阳落山,顾祈舟先带着人把郎九命送去了公安医院,安排人手轮流看管他,赶回市局开会,一直开到现在才结束。
顾祈舟和顾别冬一起站在笔录室门外的走廊上,耐等待着陈染音。
陈染音一看到顾祈舟就朝他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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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别冬知趣走远了。
顾祈舟已经把湿衣服脱掉了,换上了便装,普通的黑『色』短袖可没有防弹衣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