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地看见了在她客院里的云瑶。
她意外地挑挑眉,视线描绘着对方的五官,直看得云净芜心虚又畏惧。
“……我来寻凝冰君帮忙。”云净芜强撑道,“我大哥昏迷不醒,若再不救治恐怕就不行了。”
芙嫣想起之前对敌时云瑶做的事,还有那些熟悉的仙界法术,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定定看了一眼谢殒,朝没人的方向离开。
禅房不安生,不能入定调息,那就去寻真正安生的地方。
伽蓝殿最安生的地方是哪里?当然是万佛堂。
可芙嫣还没到万佛堂就被谢殒挡住去路,她意外地看过去:“帝君没去救人?”
“我为何要去。”谢殒看着她,“别人死活与我何干。”
“……”芙嫣慢慢说,“这很不像你会说的话。”
“是吗。”谢殒语气平静极了,“失望吗。”
“失望?”那肯定是不失望的,甚至恰恰相反,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帝君不去救别人,也该看顾好你自己,妖毒还没清干净吧?人界不知何时又会出事,我要去找地方调息修炼,帝君也去吧。”
芙嫣对他毫不留恋,谢殒其实至今都不习惯。
被她珍而重之地对待了三千多年,这一朝一夕的冷待,他怎么可能这么快习惯。
他明知她在排斥他,可还是装作看不出来地跟了几步。
几步之后,他终于还是停下。
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了。
她不想让他跟着,再跟着只会惹人生厌。
只是,望着芙嫣去的方向……那是不渡守着的万佛堂。
谢殒握紧了拳,心像被人用刀子一块一块割开,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下界至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的情绪变动却要比过往漫长的岁月都激烈。
他的心一次次被打破,又一次次勉强拼凑起来,然后再被打碎,再拼起来……反反复复,远比忍耐反噬和妖毒更折磨人。
谢殒紧紧按住心口,感知着心跳的频率,其实最难忍的不是折磨。
而是明明已经这样了,他竟然还是可以从丝丝缕缕的相处中,剖析出几丝饮鸩止渴般的可笑甜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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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嫣以为此刻的万佛堂会是伽蓝殿最安静的地方,但其实不是。
这里出了大事。
她到的时候,伽蓝殿还能行走的佛修几乎都聚集在这里。
“佛子根本没有服下苦佛莲。”元和法师面色冷肃,“但苦佛莲确实已经不见了,佛子将它给了谁?”
不渡没说话,只是跪在佛像前念经。
元和法师慢慢道:“绝不可能是分给了其他伤者,他们身上都没有苦佛莲的味道。”
不渡眉头皱成川字,念经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难不成是给了……”
“元和法师。”不渡打断了对方的话,厉声道,“如今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既然苦佛莲是交给我的,那我如何使用自是我的事,别再提了。”
元和法师终于还是有些生气:“佛子这是什么话,怎么能不提?你如今身受重伤,灵力匮乏,还日日为人超度为人疗伤,正是需要苦佛莲的时候,怎么能给别人?”
元和法师带着一群佛修跪在他身后:“佛子如此可有想过人界众生?可有想过伽蓝其他弟子?”他悲哀道,“佛子乃伽蓝转世之魂,老衲已现陨落之像,无力回天,他们都还要靠佛子,佛子怎可……佛子糊涂啊!”
不渡一言不发地站在那,谁也不看,但不看不代表就感受不到那些目光。
他状态实在不太好,宽大的僧袍挂在单薄的身上,神情悲悯,良久,有些艰涩道:“我尚有一战之力,至于苦佛莲……有人更需要它。魔尊半身为她所斩杀,她为人界所做比我多,苦佛莲给她理所应当。”
元和法师跪着往前:“佛子果然是给了那女修……那女修与凝冰君关系密切,自然有无数方法恢复,何须苦佛莲?佛子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你只是……只是自己想给她。”
被戳中心思,不渡显得有些难堪。
元和法师接着说:“佛子心里应该清楚,我等在意的其实不是苦佛莲本身,而是佛子竟沉溺于儿女私情。您是佛修,是伽蓝转世佛子,怎可违背伽蓝数千年来的殿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