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他只轻描淡写地治愈了不到一刻钟便全好了。
她印象中的千难万险,恐怕在拥有绝对实力的他面前,都是可以轻易达成的事情吧。
曾经的凝冰君在芙嫣看来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人。
现在的他,则让她想要得到那份传承的心强烈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哪怕眼前可能是个陷阱,是圈套,她也要以身犯险,搏一搏了。
谢殒为她治好了背上的伤,手正要收回,突然被握住。
她掌心温度炙热,熟悉的滚烫几乎烧毁他的皮肤。
他终于望向她,视线交汇的一瞬间,芙嫣面上轻纱忽然落下,两人都怔住了。
经历几番波折,遮面的轻纱终于扯开了,两人毫无阻隔的看着对方,芙嫣红唇轻动,长睫眨了许久,才慢慢说:“为何救我。”
谢殒没回答,只是看着她,清冷深邃的眼眸注视她,她只觉所有阴私无所遁形。
“……你救了我,是不想我死。既不想我死,一时半刻也不会害我。我之前以为你是幻境,是阴谋,现在看来不是。但佛子那时却看不见你的身影,这说明你的修为远高于他。”
芙嫣分析了一下,心里有有了底。
“你真的是凝冰君。”她肯定道。
不是什么幻境,也不是什么陷阱,她是真的一进来就见到了凝冰君,这座秘境的主人。
她还想说什么,迫切地想示好,在她看来,她之前的行为对这位传说中的大能来说定然很冒犯,他肯定不悦,不想理会她。
这没关系,他不理会,她可以自己来说,他既然还愿意出手相救,就说明没有放弃她,虽然她一时不明白为何会他会选中灵根驳杂体质特殊的自己,但既然选了她,肯定是有些缘由的,这些之后再想便是。
这辈子第二次有了紧紧抓住希望的机会,她绝不会再像幼年那样被人一根根掰开手指,眼睁睁地看着希望远走。
然而她刚刚启唇想说什么,谢殒便开了口。
“你想要传承。”
他一言道出她所求,她也没慌,坦坦荡荡道:“是,若君上肯给我,要如何考验我都可以。”
“考验?”他重复了一遍,淡淡道,“不用考验。”
芙嫣一愣。
“你要就给你。”
她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我之前说过,你要什么都会给你,只是你不信。”
她不但不信,还跑了,芙嫣一时无言。
“但我能给你的传承,和你想的恐怕不一样。”
芙嫣睁大眼睛:“如何不一样?”
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起来,地上冷。”
芙嫣想说她是修士,哪怕百年才堪堪筑基,也已经不那么怕冷了,但是……
垂眼看着那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那实在是漂亮的手,每一寸都优美得恰到好处,只是过于苍白了。
苍白到了她甚至会觉得,他手中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冰雪。
他整个人如冰雪铸成,苍白,羸弱,温度稍稍高一些,就会融化成水。
芙嫣无疑是一捧火,她的一切都是炙热的,呼吸、体温,无一不像他的另一个极端。
可他还是将手放在那,等着她。
芙嫣出生以来,有过短暂几年快乐的幼年时光。
再之后便是不断被抛弃,不断被黑暗吞没。
她记忆里最深刻的,是被人掰开扯着佛子衣袂的手。
但现在,那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至高神祇般美轮美奂的凝冰君,耐心从容的地等着她牵他的手。
他一直在那静静等待,仿佛她一直不动,甚至拒绝,他也都会永远等在那。
芙嫣眼底晦暗不明,她眼睑低垂,咬唇抬起手,在要放在他掌心的一瞬间,北侧传来响动,金光碎了石壁,不渡赶了过来。
芙嫣猛地望去,瞬间自己站了起来,不曾去握他的手,将他所有耐心和等待抛却得干干净净。
只要不渡在,她就永远看不见他。
谢殒看着自己那只手,闭了闭眼,指尖轻轻颤了一下,慢慢收回,掩在广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