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淮虽然是新手爸爸, 但是照顾起小孩来更加卖力,要不是白子慕坚持不肯,他都要让人买了轮椅送来了。
白子慕有些抗拒道:“妈妈, 我好多了, 可以自己走。”
董玉秀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白长淮就道:“再观察一下,脚伤不是小事,何况你之前车祸的时候也伤的是这只脚。”
白子慕自己都没发现, 低头看了才想起来,他抿了抿唇还想说话, 但是抬眼看到白长淮走路微微跛足的右腿, 垂着眼睛没再吭声。
他想,或许对方当年吃了苦头, 所以才会对他特别关心。
一连几天, 白子慕被父母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他几次想表达自己已经好了, 可以自己做事,但看到新手爸爸忙前忙后,带了点笨拙地给他打湿毛巾拿过来擦脸的时候,也不好推辞。
趁着白长淮转身去放毛巾的时候, 白子慕抬头去看妈妈, 董玉秀笑着冲他眨眨眼睛。
白子慕:“……”
白子慕只能带着点苦恼的接受了这份父爱。
他以前在雷家住的时候,也被哥哥们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过, 但白长淮和雷家哥哥们不一样, 甚至和雷爸爸那种宠爱也不同, 那是一种很难表达的血脉亲情。白子慕觉得有点新奇, 加上对父亲天然的好感作用下, 就默默接受了他的好意。
雷东川没少过来看望小病号,但是显然也插不上手,能做的事儿白长淮一个人全做完了。
雷东川就去鱼塘,从那边要了两条新鲜鳝鱼带回来,做了响油鳝糊端过来投喂病号,幸好这道菜白长淮还没有学会,让他钻了空子。
雷东川坐在那看白子慕吃饭,笑眯眯道:“好吃吧?今年鱼塘新下来一批鳝鱼,可肥了,我让人给你留了好多,对了,小碗儿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子慕一边吃饭一边点头。
白长淮听到之后,立刻道:“鱼塘不太安全吧,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
白长淮护得明显,连董玉秀都看出来了。
她笑着道:“子慕休养了这么多天,也闷坏了,白大哥你就别去了,让他们年轻人去玩儿吧。”
白长淮有些迟疑,看向白子慕的脚。
董玉秀拉着他的手,带他去了外面,一边走一边道:“你不要再管他了,子慕跟着东川,我比谁都放心。”
白长淮抬头去看她,试图看出一点端倪,但是董玉秀神情如常,一副坦率的模样,一时也看不出什么。
他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心里的猜疑问出口,他刚回来,许多事并不清楚,但他看得出妻儿和雷家的关系匪浅,两家好的如同一家人一般。他不想因为一点心里的猜疑让儿子跟自己生分,种种顾虑之下,保持了沉默。
长辈们一离开,白子慕饭都没什么心思吃了,迫不及待想出去走走。
雷东川伸手过去,喜滋滋道:“吃不完了?来来,给我,我帮你吃。”
白子慕:“啊?”
雷东川:“你手里那半碗剩饭啊,赶紧的,快给我,一会要没了。”
白子慕递过去道:“又没人抢。”
雷东川一边吃一边含糊道:“怎么没人抢,你爸……抢得可快了。”
白子慕托着下巴看他,听了直笑。
等吃过饭,雷东川就带着白子慕一块去了鱼塘那边,他还想背着白子慕过去,但是白子慕这几天一直被强制休息,忙不迭拒绝道:“不了,哥,我脚本来就没什么事,这几天休息的够多了,我想自己走走。”
雷东川观察了一会,发现没什么事,这才答应。
雷家村这两年也有了许多新变化,村子里修了宽敞整齐的柏油马路,一栋栋二层小楼整齐立在两侧,只是和城里的绿化带不同,这里前后种的多是一些果树。
山水没变,依旧和他们小时候一样,远处有一座座山林,近处则是桑木护田。整齐的田亩在冬天已经被收割干净,有些地方种了冬小麦,在落雪下冒出一点点绿色芽苗,长得茁壮;还有闲置出来的那些,大约是留着来年春天种的瓜田。
雷长寿依旧包了藕塘,紧挨着的,就是雷家的鱼塘。
水面上结了薄冰,而岸边也有几间温度适宜的暖房,里面放着一些刚取出来还未来得及送走的鱼,一条条在半人高的水桶里扑腾,鲜活极了。
白子慕小时候一直跟在雷东川身后跑,现在长大了,反而是他走在前面,雷东川跟在稍稍落后半步的距离。
白子慕看他一眼,道:“我小的时候,最盼着长大。”
雷东川:“嗯?”
白子慕慢吞吞道:“因为哥哥每次都跟大孩子玩,不带我。”
“瞎说,就一回,还是因为上山怕你磕着碰着,提前探路去了。”雷东川抬手把路边的枯树枝抬起来一点,护着他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分开过?”
白子慕看了他一会,雷东川疑惑道:“怎么了?”
白子慕笑了下,摇头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