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前太子逼上绝路。
逼宫那日,他也不过十五。与如今的太子差不多年岁。
他年少轻狂,以为胜利在望,得意疏忽,没有防备暗中冷箭,是兄长敏锐,奋不顾身替他挡下。
他杀上金銮殿,亲手斩下先帝头颅,亲父兄弟的鲜血染红了汉白玉的阶陛,世人道他杀兄弑父,残暴无情,却也换不回兄长性命。
兄长垂危之际,托他照顾还尚在襁褓的孩子。
他便收养侄儿,将他立为太子,细心教养。
朝中老臣都知道这些旧事,但无人敢议论皇家,早年宫中有人在太子面前乱嚼舌根,尽被处置,十几年过去,渐渐也无人再提起。
温宜青眼泪也慢慢停下,她擦干了脸,红着眼眶静静听着。
边谌慢慢说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地看着她。
“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来招惹我。”温宜青闭了闭眼,复杂道:“你做你的皇帝,施展你的宏图大业,若要立后立妃,更有满京城的贵女能助你。”
边谌未答。
他步步规划好,教养了太子,躬勤政务,治下海晏河清,国泰民安,自认尽心竭力,只怕辜负兄长嘱托,不敢有任何私心。
可人心难测。
从云城相遇起,他的规划里便生了变数。
“从前那些事情都已过去。”边谌上前一步,试探地去握她的手,轻声道:“阿青,你随我回宫,做我的皇后,让我将从前亏欠你的,日后好好补偿你,好吗?”
温宜青轻轻撇过头,眉头蹙起,眼波微动。
边谌低声说:“我一直在想你。”
“……”
“我……”
“娘——”
忽地,外面传来小姑娘的稚嫩喊声,由远及近。
“娘————”
温宜青倏地变了脸色。
边谌与她对视一眼,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她用力一推,往后退一步被推出了门。紧接着,雕花的木门在他面前砰然关上。
转瞬之间,善善已经穿过回廊,她背着自己随身的书袋,跨过院子门口的门槛,带着一书袋的零碎玩意儿,当啷哐啷地跑了进来。
路过皇帝时,善善纳闷地看了他一眼:“皇上叔叔,你怎么在这儿呀?”
边谌:“……”
“善善。”屋子里传出温宜青的声音:“进来。”
“噢!”
善善立刻把皇上叔叔抛到脑后,把门推开一条缝,飞快地钻了进去。
“砰”地一声,木门重新关上。
小姑娘关心的话从门缝里传出来:“娘,你怎么样了?你生什么病了?”
边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