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自己,越临显然会回来复仇,大开杀戒,结果便是杀人如麻,血流漂杵。
甚至大可能同归于尽,魁首死了,他也别想活,身负重伤被围剿身亡。
有了自己以后,他仿佛有了软肋。
楚寒今整理棋子,问:“孩子还有多久出生?”
越临:“最多一个月临盆。”
楚寒今执白子的手一顿,点了点头:“知道了。”
吃完饭,去内间淋浴。
天气热,楚寒今一日不沐浴便不舒服。木排门在林间,透出了几枝竹叶的青绿色。
楚寒今自己褪了宽松的外袍,不过仅止于此,唤道:“越临。”
青年的身影从门后进来,将帘子拉上。
狭窄的空间内,只有两个人站着。
楚寒今背对着他,低声道:“沐浴了。”
“来了,”越临应声从木桶里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将他的青丝握在掌心,温水从肩头滑下去。
他只能看到后背。
后背依然秀拔,白皙,骨骼匀净,不见得丝毫赘肿。但倘若将目光沿着肩头往下,却能看到他山丘般缓缓隆起的腹。
楚寒今自尊心高,要脸,哪怕怀孕腹部隆起,也一直穿宽松的衣衫修饰,为了不被下人看见,也几乎不再去太远的地方,衣食住行几乎都由越临的把持。
只有越临一人见过他这怀了孕的身子。
越临将水倒在他肩:“我熬了些药,去火消暑,喝了心里清静,不会那么难受。”
他俩的孩子性子有些急躁,老弄得楚寒今心闷,情绪不佳,还总踢他,听到这句话楚寒今点了点下巴。
“腰还酸吗?我替你捏捏?”
越临说着附手合住了他的腰身。
那皮肉白细,被撑出圆滚滚的腹部,楚寒今叹了声气,身子确实舒服了一些,靠在越临怀里。
真不容易,怀孕这段时间,楚寒今算是尝到千滋百味了。
揉了一揉后,越临继续为他淋浴,直到浑身舒爽之后,越临道:“好了。地上凉,我抱你回去。”
说完,他轻车熟路搂着楚寒今的腿弯,将人抱起,匆匆走向厢房。
楚寒今现在安静得让人害怕,大概是为了孩子的缘故,对越临的一切都不再抵触,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他肩。
“坐着,先喝碗药。”越临拿了个垫子放在他背后,“我给你揉揉。”
楚寒今扣碗喝药,几口喝完,将药碗递了回去:“拿走。”
越临知道楚寒今不喜喝药,轻轻挠挠他下巴:“辛苦了。”
楚寒今闭眼受着。
将他的腰揉得舒服了些,越临上床,托着他的手说:“要是有哪儿不舒服,就告诉我。”
楚寒今恹恹地一抬眼,越临眼底明亮:“阿楚辛苦,没有你,也就没有我们的孩子。看着你受累,我心好疼,不开心就告诉我,我在的。”
楚寒今知道他是肺腑之言。
每天,这人都会默默地看他会儿,眼底怜惜,说些柔软的话,恨不得替楚寒今怀胎受苦。
楚寒今身子沉重,叹了声气。
越临立刻牵他手亲了好几下:“快了,就快生了。”
楚寒今又看他。他神色一直平静,但细微神色中却偶尔透出疲惫,只是一蹙眉,越临恨不得抱上来。
他抵着楚寒今的额头:“好了,快了。马上就不吃苦了。”说完将楚寒今几根细长的手指放在手里,捏到心口的位置。
楚寒今感受到他搏动的心跳。
和越临炙热的气息:“宝贝,早知道怀孕这么累,当初就不生了,反正法子多的是。怎么就到了这步?”
他忍不住凑近,又在楚寒今粉雕玉琢似的耳畔吻了一吻。
楚寒今看他狗子似的凑来凑去,手指被捏软,心口也有些软,摇了摇头。
这么多天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和你生,不后悔。”
听见这句,越临面色怔了一下,像是水面骤然掀起惊涛骇浪。
他眼底泛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抱着楚寒今,“辛苦了。”
可他抱上来,楚寒今只有一个字:“热。”
“……”
越临换了把扇子小幅度替他摇:“现在呢?”
楚寒今勉强点了下头。
越临松了口气,保持着扇风的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