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昏过去了。
抓着他的那两个锦衣卫呸了一声:“大人,吓昏过去了。”
赵指挥使道:“嗯,再等等。”
他们并不离开,而是又在院子里等着,甚至还将老李家的尸体都搬进了屋子里,又将院子里的血迹打扫干净,撒上了香灰来祛除血腥气,甚至还宰了老李家一只鸡,隔了脖子就放在旁边放血,看上去像是主人家等着攒鸡血的模样。
秋意泊注意到好几个锦衣卫眼下青黑一片,当即觉得这碗饭也不好吃啊,昨天他从锦衣卫大牢里回去后睡了一觉,又在家里磨叽了一上午,到了中午悠悠哉哉过来上工,可这几个锦衣卫的模样明显就是熬了个大通宵不说,隔天还继续上班,甚至工作内容是抓谋反逆贼探子……秋意泊都由衷有些可怜他们了。
大约三个时辰后,秋意泊被带回了锦衣卫大牢,他中间还醒了两次,看见一院子的锦衣卫就白眼一翻继续装晕,看得一众锦衣卫都觉得无语,还有人想踹他一脚出出气,却又被赵指挥使给喝止了。
等到了大牢,他直接被提到了刑讯的屋子,秋意泊趁着别人要拿水泼醒自己之前悠悠转醒,看见满屋子的刑具白眼还没翻呢,就听见赵指挥使清冷的声音:“锦衣卫查案,莫要慌张。”
秋意泊深吸了好几口气,口中的手帕被人取了出来,他暗中舔了舔上颚,这堵嘴可不像是电视剧里随便塞块布就出不了声了,这帕子可是实实在在团紧了压在他的舌苔上,几乎将整张嘴都塞满了,这才能使人无法发声。
赵指挥使又道:“问什么,答什么,老实一些就不会吃苦头,明白吗?”
秋意泊盯着他,过了半晌才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赵指挥使手中有一本厚厚的册子,这估计就是这帮子锦衣卫查出来有关他的资料,赵指挥使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祖籍何方?作何营生?”
秋意泊老老实实一一作答:“大人,我叫秋麓山,祖籍上京,家就住在云水巷,是个木匠……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没犯什么事儿啊!”
赵指挥使没作声,一旁的锦衣卫冷哼道:“大人,这人不老实,我先去叫他吃点苦头,才好老实说话!”
秋意泊回忆着上次的流程,觉得自己一顿杀威鞭是逃不过去了,虽说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他还有点兴奋,但是他怎么就不老实了?!问什么答什么,这还有哪里不老实了?!他苦着脸道:“这位官爷,小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万不敢欺瞒这位大人啊!”
“你!”那锦衣卫没想到秋意泊还敢还嘴,转身就去提鞭子,却听赵指挥使道:“打他做什么?秋木匠,你今日为何要去李秀家?”
秋意泊连忙道:“大人明鉴!昨日老李叫我去给他爹的供桌修桌腿!我这才去的啊!”
秋意泊突然顿了一下,老李大名李秀——不是,他和这个名字犯冲是吧?
这一愣,在锦衣卫眼中又是不一样的含义,一个锦衣卫当即怒道:“想起什么,老实交代!”
秋意泊下意识道:“没想到老李大名居然是这么个娘们唧唧的名字。”
一众锦衣卫都是一怔,这也太自然了,不像是在掩饰什么……好有道理。
赵指挥使不动如初:“他不在家中,你为何前去?”
秋意泊讨好地笑了笑:“大人,我秋麓山虽然穷,但人品还是过得去的,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谁不知道谁?他家有事只管去办,他家没人我也进去修得的。大人要是不信,只管去问问街坊里打听打听!”
赵指挥使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道:“先关起来。”
他又与秋意泊说话,语气虽然冷硬,但内容居然还挺和善的:“李秀犯了事,意外牵扯到了你,你这几日是要留在这里,老实些,不要闹事,等查清楚了就放你出去。”
秋意泊连忙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赵指挥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人把他带走关进了牢房,秋意泊从平日里看就是个心大的,回去先狼吞虎咽了牢饭,紧接着就猫在墙角作出一副恐慌的样子顺便睡觉。牢饭是两个高粱馒头加一碗水,别说,这高亮馒头刚蒸出来,香喷喷的,也不是很刮嗓子,刚好秋意泊昨日吃了顿山珍海味,吃两个馒头居然还觉得挺好吃的,半点没有勉强。
锦衣卫这位指挥使人居然还不错——一顿杀威鞭对那些权贵人家的子弟而言,其实只能算是个皮肉之苦,权贵世家的子弟自小吃得饱足,身体远比一般缺衣少食的人强健,背上有了伤口,回家也不缺医药。但老百姓就不同了,也就是这十来年风调雨顺,否则这高粱馒头都得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的好东西,那会儿只要饿不死都算是好日子,药?什么药?生了病受了伤熬得过去就熬,熬不过去就死。
隔壁牢房是个锦衣公子,秋意泊认得出来,这人昨晚就在,既然昨晚没走,说明这人应该就是谋反的那个。秋意泊见他面上死气已显,可能命数就在这几日了。他有些好奇,偏偏也不好多问,只能坐着等。
大约半个时辰后,牢中有了动静,似乎有人走了进来,秋意泊半偏着头看去,就见居然是平南郡主。平南郡主换了一件大红洒金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