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好的,秋意泊吃得眉开眼笑,那是半分怨言都没有了。
就这样一直玩到了天色擦黑,三人这才回了客栈,各自回房间休息。秋意泊进门之前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王怀宙说了一声‘进’,他才进了去,王怀宙正半倚在塌边看帖子,手中还捏着笔,见秋意泊回来了便搁了笔,揉了揉眉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秋意泊笑着说:“大师兄,已经很晚啦,天都黑了。”
王怀宙看了一眼窗外,这才恍然大悟,他摇头道:“做事做的都忘记时间了……还有一点,我先看完。”
秋意泊问了一句王怀宙吃饭没,听他说没吃,就把打包回来的吃食放在了桌上,自个儿洗澡去了。这也不是什么上房,房间里的布置也简单,两张床一左一右摆着,床头各有一个茶几,中间摆了张桌子并两个板凳,唯一算奢侈的就是另一个角落有一架屏风,后面摆了个澡盆。
秋意泊打了个呵欠,他走了一天确实累了,自顾自的洗完了澡,抱着衣服迷迷瞪瞪地到了床上,和王怀宙打了个招呼就先睡了。帘幔放下,将光影都掩得模糊了起来,秋意泊悄悄在帘幔后面设了个警示的小阵法,随即就安心躺下了。
困死了好吗!
朦朦胧胧之间,他仿佛听见房门开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有人低声问:“小师弟睡着了?”
“嗯。”王怀宙低低地应了一声,“他今日也是累了,帮周师妹她们拎了一路的东西。”
那人笑了起来:“他活该。”
“大师兄,差不多也该走了吧?”
“不急。”王怀宙起身,缓步走到了秋意泊的床幔旁,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床幔,外头的声音就更轻了,秋意泊本来还有朦胧,如此一来彻底清醒,他闭着眼睛,呼吸未乱,细细地听着外面的人的对话。
“啧,好好一个修士,也不知道用些功,其他师兄弟都是打坐,就他没心没肺躺着就睡着了。”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像是秦渺的声音,可又要比秦渺的声音更加沙哑一些,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意味。
“少宁本就不爱修炼。”王怀宙道:“他能闭关一年,已经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恐怕还是叫那鬼物吓狠了。”秦渺笑着说:“似乎最后也没有查出那鬼物。”
“陆师叔不是说那鬼物逃了吗?”王怀宙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护山大阵出了问题,逃就逃了吧。”
秦渺摇头道:“我没有想到你会带他一道下山。”
王怀宙平和地说:“总要有个证人不是吗?”
“证人?”秦渺莞尔一笑:“那是不是太显眼了?”
王怀宙道:“不妨事的。”
秋意泊心想,最坏的事情可能已经出现了——他本以为秦渺应该是狼,可如今看来他们三个可能就没有一个是村民。
他师傅青冥真人祖坟冒黑烟了吧?他座下一共就二十来个弟子,按照道理说灵鹤门能分到一二个狼就不错了,没想到除了陆云揪出来的那个外,他座下一口气冒出来三个——这样大的事情,秋意泊出关后当然就听说了。
毕竟事情也由他而起,自然会有好事的师兄弟来告诉他。
秋意泊依旧装作睡着的样子,秦渺忽地转身,倏地挑开了秋意泊的床幔,他打量着睡着了的秋意泊,突然笑道:“哎,你说少宁会不会也是?”
王怀宙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应当不是。”
秦渺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这天下哪有到了这个境界的还怕鬼啊?”
王怀宙言简意骇的说:“还爱吃……他看见獐子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
秦渺也跟着点头:“每天去饭堂他总是跑第一个,还不爱修炼……说实在的,此前他说要下山,我当他是了,结果没想到他被鬼物吓了吓,那脸白的……啧,居然还真就老老实实闭关了一年。”
王怀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禁笑了笑,秦渺眼疾手快已经拿了桌上的油纸包,“呦,你这个大师兄还真是好,他还记得给你带吃的……这个小没良心的,我给他打獐子,他反而还要跟师傅告状。”
“若不是他向师傅告状,你恐怕活不下来。”王怀宙淡淡地说:“秦道友,你太出格了。”
若不是当时查的时候恰好秦渺的腿被青冥真人打断,恐怕他身上的嫌疑没有那么容易就洗脱。
秦渺嗤笑了一声,倒也不反驳,他伸手在秋意泊头上敲了一下,秋意泊霎时呻-吟了一声,睫羽微颤,此刻却突然又闻到了一股香气,秋意泊知道这是什么,就顺着药性又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秦渺坐在了他的床沿:“可我总觉得少宁不简单——若非是他,那位道友如今还好端端的。此事由他而起……”
王怀宙道:“意外总是如此。”
秦渺认可的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了,走吧。”
“嗯。”王怀宙应了一声,两人在房间里布下禁制,转而就从窗户走了,也不知道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