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姓高的老师全名高悦霞, 根据资料来看,如今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
她一直在S市二中任教,之前夏令营的工作属于兼职, 自从出事以后,这些年的教师管理又逐渐规范, 便专心在学校里教课了, 目前担任高一的班主任, 离他们所在的招待所不远。
至于在夏令营里跳楼的那名学生, 林雪旷在怨念当中听到了他的名字是齐鸣峰,相关情况在当年夏令营的登记表上一查就有, 在第二天他和谢闻渊去见高老师之前,齐鸣峰的大概经历就已经被调查了出来。
谢闻渊看见的时候,不怎么意外地挑了挑眉:“齐鸣峰也是市二中的,当年就是这位高老师的学生。他们两家还有点亲戚关系,高悦霞算是齐鸣峰的远房舅妈——她丈夫的祖母和齐鸣峰母亲的祖母是亲姐妹。”
“那这亲戚确实够远的, 不过如果是希望老师稍微照顾一下, 也很正常。”
林雪旷道:“所以他为什么自杀?”
谢闻渊道:“他从小就学唱戏,性格又比较孤僻, 因此被同学们嘲笑孤立,说他娘娘腔。但是学习不错, 上夏令营就是被高老师特意推荐过去的, 但在夏令营的知识选拔赛当中,发生了一起丢试卷事件,最后从齐鸣峰那里搜出来了,学校给了他记大过处分, 又勒令他退营, 齐鸣峰当晚就跳楼了。”
林雪旷道:“既然学习不错, 有必要偷试卷吗?”
谢闻渊摇了摇头。他倒觉得这种事更像林雪旷他们班那个崔凯能干得出来的。
“先不管齐鸣峰到底是真的做了这件事还是受到了冤枉,最起码高悦霞邀请当年那些学生去度假的动机就很奇怪,偏生着了火,她自己又没有到场,难道她是想给齐鸣峰报仇?”
谢闻渊道:“一个远房舅妈,搞这么极端啊?”
他说完之后没听见回答,转头一看,见林雪旷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谢闻渊:“……我的话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被喜欢的人看着理应觉得幸福才对,但这种好像在实验台上研究新物种的表情并不太让人兴奋的起来啊。
“没有,挺对的。”
林雪旷说:“我是觉得你这样看起来挺正常的,一点也不像脑袋有病的样子,所以有点奇怪。我是从高中开始认识你的,以前的事也知道的不多,冒昧问一句,你没有精神分裂的病史吧?”
谢闻渊:“……”
他忍不住喃喃地说:“有时候我也很奇怪,我到底为什么要喜欢你,又为什么上赶着来你跟前找气受。”
林雪旷似笑非笑,眯起眼睛看着他。
谢闻渊道:“小雪,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那么远,向前探究别人的同时,往往也是在逐渐地暴露自己。一个人只有心里有结,才总是会瞻前顾后,疑神疑鬼,顾虑重重。而你原来可总是言下无悔,一往直前的。”
林雪旷玩味道:“你觉得你很了解曾经的我?”
谢闻渊道:“最起码那个时候你没觉得我有病,对世界和他人的看法发生了改变,总得有原因吧。”
他着重把“有病”两个字在牙齿间磨了磨,感谢林雪旷,以后都要对这两个字免疫了。
林雪旷道:“谢大少,你有没有想过,我只是通过不断地实践,发现了一个隐藏很深的事实而已?年少的时候比较天真,上当受骗也很正常,谁还没栽过几个跟头呢?”
谢闻渊温柔耐心,林雪旷则斯斯文文,两人的语气都不太激烈,但一来一往之间,竟颇有种见招拆招,刀锋剑影的感觉,连眼神都在滋滋碰撞,各有各的心思。
林雪旷心道:上辈子当傻子,这辈子要是再栽你手里我就白活回来了,非得弄清楚你都干了什么不可,又在暗地里策划什么阴谋不可。
谢闻渊想的则是:你以为不明不白跑出去了,回来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就也会当无事发生过?不可能。查不出你这四年的经历,老子誓不为人。
两人都觉得对方很神秘,很不坦诚,很有一些毛病,于是对视之间一个扬眉,一个淡笑,然后同时将目光转开。各占车后座的一边,中间泾渭分明。
别的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