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戚的说道,他清晨是真做好了被冻病的打算。
麻尔图没比马鸷小几岁,这会儿也是感慨不已:“是啊,多亏了三阿哥的仁爱。其实,之前还真没想到三阿哥是这样的人。”
可不嘛,都说人老成精,更何况他们俩还做了一辈子的官,自认为还是会看人的。
在户部跟三阿哥共事两年,三阿哥的脾气秉性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位虽然待下宽和,能力也是不缺的,可却不是个爱揽事儿的,甚至喜欢躲事儿。
跟大阿哥比起来,这位实在没什么野心,甚至不如在工部的四阿哥,四阿哥好歹还想着在皇上面前露脸,这位是能躲就躲。
不过他们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想着再往上走了,有一个没什么野心的皇阿哥在户部待着挺好,皇上要历练儿子,他们也顺水推舟,把担子尽可能多的往三阿哥身上甩,既顺了皇上的意思,也绝不把这位爷惹急了。
但今儿三阿哥来这么一出,委实出乎他们的意料,也很难不动容,有野心的皇子为收揽人心可能都做不到这样,三阿哥没什么野心却如此,甚至看不出来礼贤下士的意思,倒更像是一种爱护和尊重。
何止是两位老大臣心中感动,整个户部今日都沉浸在难言的温情中。
太子带人来户部衙门时,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姜味、烟味和药味混杂在一起,比起他之前去过的刑部和工部,户部不愧于六部中仅次于吏部的部门,连炭火都安排足了,普通的小吏屋里都燃着两盆炭。
“孤是来拿银两的,户部现在可拿出多少银子?”
早在太子来之前,胤祉便同两位尚书商量过了,因为是年底,户部的银两还算丰盈,赈灾的银子无须东拼西凑,且这又是太子第一次主持赈灾,他们自然是要大力支持,能给便给。
“太子预计需要多少?”胤祉问道。
“南城孤亲自去瞧过了,京郊受灾的百姓和倒塌的房屋也让人记录在册,这场大雪来的太过突然,很多百姓都没来得及准备棉衣,当务之急是发棉衣、煮姜汤、熬米粥,这些倒花费不了太多,先支取五万两银子吧,孤这就带走,后续帮灾民修房的花销由工部来跟你们交接。另外,你们户部也安排几个人过来跟着记录花费。”
若非不放心老大,他非把兵部的人也拉进来不可,最好六部的人都能参与进来,把事情办得圆满,也让皇阿玛看看他的能力。
胤祉挑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官员,其中就有他未来的二姐夫阿林保,又盯着太子喝了碗姜汤,才把人放走。
一场大雪,冻病了不少人,朝廷官员都未曾幸免,六部之中,只有户部一个请病假的都没有,很是让人侧目,不过更瞩目的还是太子。
讲过学、监过国、赈过灾的太子,无论是在朝臣之中,还是在士林学子之中,威望都与日俱增。
这还不算完,皇上竟然还把明年二月份的春闱也交给太子主持,大阿哥在朝堂上都没控制住自个儿的脸色,一下朝更是直奔明珠府上。
“皇阿玛这是打算让老二通过科举来培养自己的班底吗?老二难道还能少了人用,索额图屁股后面跟着一堆人,他这个太子已经做得够稳当了,你不是说皇阿玛也会忌惮太子吗,这也叫忌惮?”
大阿哥没办法不心慌,皇阿玛除了兵权没让老二碰过,其他什么都给老二,照这个趋势下去,老二就算不碰兵权,这储位也没他什么事儿了。
如今一介白身的明珠,倒比能上朝的大阿哥更能稳得住。
“您急什么,这是好事儿才对。”明珠不紧不慢地捻了捻胡子,“皇上是看重信任太子,可也不会让太子独大,如今让太子主持春闱,就代表着皇上也必然要重用您,如此朝堂才能平衡。”
他在家中闲赋两年了,终于等到要起复的时候了。
“是吗?难不成皇阿玛想让我领兵?”大阿哥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皇阿玛不可能让太子碰军权,若要皇子掌军,那便只能是他。
果不出明珠所料,腊八节时,他们府上终于又收到了御赐的腊八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