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 龙濉看到时绒的肩膀在颤抖。
骨魂火将附近的藤蔓焚烧干净,让出一大片空阔的空间。
她垂着头,背后的骨翅轻轻扇动着。浮空的身影安静, 却莫名蕴藏着山雨欲来的寒意。
“她怎么了?”龙濉不解。
“嘘!”牧丹青压低嗓子,“你没瞧见吗, 她一直随身带的兔子娃娃被烧没了!”
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因某人疑似要发大飙而胆战心惊地抓紧了小藤蔓, 挡在身前。
“啊?那个兔子很重要吗?”
“应该是吧?刚刚在被尸鬼追的时候——”
牧丹青冷不丁地收了声,
龙濉正要再追问她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突然发现前头正悲伤到不可自抑的人, 回头看了过来。
微微泛红的眸凉凉的,略显茫然:“被烧的是兔子……娃娃?”
时绒在背包上一摸,空空荡荡。
那丑兔子果然已经没了。
时绒瞬间反应过来前因后果, 脸一木。
得。
被演了。
……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
触目惊心的画面、熟悉的语调和近乎真实的触感,给她极大的冲击,让她根本无暇思考。
等剧烈波动的情绪平稳了一些,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有多离谱:师尊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秘境, 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被一点魂火给烧没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丑兔子被毁前激发的幻阵罢了。
一叶障目, 不过如此。
……
时绒莫名其妙又被师尊搞了一波心态, 人都傻了。
她真的不理解, 为啥师尊会在丑兔子身上搞这么一个幻阵,啥时候搞的,图什么啊?
无语地抬手,想捏一捏发涨的眼窝, 平复一下心情, 却发现自己的手指还微微地颤抖着。
时绒:“……”
时绒将默默将那不争气的手背到身后, 用力握紧。
没事的,假的而已。
重新深吸几口气,闭上眼。
眼前却又出现了白亦心口燃起骨魂火的模样。
靠在她怀里,苍白的肤如玉,沾染鲜血的唇浓艳。
浅浅的笑颜,脆弱而易碎。
艹!
时绒的心态彻底裂成了渣。
……
那分裂出来一小团的骨魂火,在攻击完时绒之后,变得更加细弱黯淡。
像是脱力之人,木讷地悬停在时绒面前不远处,又像是忌惮她身上护体的秘宝,不敢再轻易上前。
但时绒若是有所动作,它必然会立即地跟上来,封锁她的去路。
针对之意明显。
时绒:“?”
做什么搞我?
时绒在背后给牧丹青打了个手势,让她不要浪费时间,先去吸收本源火。
说不定等她掌控了本源火之后,这团搞事情、且极具攻击力的骨魂火便也自然不再是威胁了。
牧丹青会意,在龙濉的带领下,从右侧绕行过去。
万人坑的中央,是一个数百米高的、自然形成的石柱。
石柱之上遍布着神秘的纹路,乍一看上去,像极了某种古老而邪恶的血祭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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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顶端,有一具玉白的骸骨。
骸骨眉心处,悬停着一朵安静燃烧的火苗——骨魂火。
那火光幽蓝,看着并无温度,实际踏上祭台之后,却让人明显感到了那股与视觉效果不同的高温。
丹修梦寐以求的火种就在眼前。
牧丹青激动得手脚发汗,微微哆嗦着,欲盘膝坐下开始吸纳魂火。
龙濉谨慎地拉住她,指向那骸骨:“它会不会突然起来啊?”
牧丹青说没事:“骨魂火都是长在尸骨之上的,你看它通体玉白,应该非是那等邪祟妖物,身上的妖气早被骨魂火淬炼干净了。”
这属于丹修的专业范畴。
龙濉听她说没事,也就作罢了。
安安静静则打开“记录仪”,守在祭台边,给牧丹青护法。
时不时走神,朝和小团骨魂火对峙的时绒望去。
……
祭台离这边隔得远,又有藤蔓阻隔着。
时绒不担心会给人察觉什么。
放开了手脚扑腾着翅膀,上下翻飞了两下。
引得骨魂火跟着动荡,意识到她的戏耍之意,渐次生出些恼怒来,火苗刹那更旺盛了几分。
时绒仔细留意着骨魂火的变化,感知到它果然有着明显的,类似人的情绪。
心念稍动,低声试探着问道:“或许,你方才想杀我,是为了明微?”
火团闪烁一下,猛然爆裂开来。
化作数百点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