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绒的袖子被荆棘从割了道口子, 看得白亦心惊肉跳。
回院后,心疼地给辛苦了一天的绒崽揉胳膊,放松肌肉。
时绒喝了口热茶, 舒舒服服歪进椅子里头, 兴致勃勃、事无巨细地同师尊说起课堂上发生的事儿。
“前两界的剑修前辈大半是人族, 云隐仙府的师……师侄也挺多。我第一次被罚, 重回起跑线后揍得那个就是。他听说我用的剑招与师尊的无心剑相近, 想领教领教。我怕给看出破绽来,只得对他用拳头……”
用拳头对上人家用剑的, 自然吃亏, 废力气。
时绒解决完一个, 便决定抛弃武德, 重操旧业,改偷袭了。
她第一次趁着场面混乱, 偷袭打晕学长的时候, 那幕府山的肖镜呆呆地举着剑,傻了半晌憋出来一句:“咱就是说这、这样会不会不好啊?有失剑道风骨, 先生都还看着呢……”
宴安顿时一挑眉:“为什么不好?是他自己让出破绽在先。”
越天瑜淡淡:“他们人多围攻我们,他们就光彩?”
肖静语塞,一脸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的呆滞模样。
……
时绒得队友力挺声援, 颇感吃惊,转述给白亦听。
白亦格外捧场:“近朱者赤, 他们这是思想境界成长了啊~”
想当初绒崽淘汰掉凤于白,云隐仙府小队还进行了一场内讧式争吵, 非说偷袭之法丢了云隐仙府的脸面。
小辈到底年轻, 脑子转得快, 这么快就想通, 走上务实的正道了。
时绒得意地笑:“可不是,我看这届剑修脑子都灵得很。看我在中间周旋,都配合着呢……他们打是打不过前辈,但这又不是战场,前辈不会真出手伤人。只要他们豁得出去面子,略施小计缠住一两个,给我让出破绽来总没问题。”
都是跟时绒一个赛道的,看着人家又是公放广告、又是放青鸾族风筝卡积分的骚操作不断。
堂堂青云榜一,都能屈尊后山苟三四日。
他们这些后面的,有什么放不下的,总得跟着榜一学到些什么吧?
……
时绒看这届剑修脑子灵,张痕看这届全是野路子,没几个剑风端正,有清流风骨之人。
白亦人虽不在当场,神识可全程盯着呢。
晓得张痕故意“针对”时绒,非是恶意,反倒是看重。不过这人略有些迂腐死板,可能与绒崽的性子不合。
他捏着时绒的小臂,慢慢道:“张痕安排这场分班比赛,明着为了平息部分人对分班结果的不满,暗着却是对新学子的敲打。”
刚登青云,少不得会在铺天盖地的赞誉声中滋生傲慢。
张痕请来前两界的前辈,就是为了压一压新生的气势,叫他们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结果这届青云会不愧是最卷,质量最高的一届。
被时绒花里胡哨地一通操作,生生弄反转了,还整个带偏了画风。
张痕当场气得胡子都翘上天了。
估摸日后会想着“收拾□□”时绒这个坏了一锅好汤的老鼠屎,将她的剑风掰正过来。
“你误了他的教学大计,他八成你要把你当刺头对待的。”
白亦道,“反正你这炮灰命格也成不了多大的气候了,眼见就能解决。若是有人烦你,你自可说是我教你的。无心剑讲究随心所欲,乐意怎样就怎样。”
时绒一听,师尊这是随她想什么时候公布身份都行了?
时绒道:“那我这头一公开。您再跟在我身边做青云侍,不是立马就会掉马了?”
白亦施施然:“我做了伪装的,哪那么好认?”
时绒面无表情:“就点掉了一颗痣?”
白亦失笑,瞥她一眼:“谁说只有一颗痣?”
所谓易容之术,改变人相貌之法太过浅薄,就连凡人也粗知一二。
相由心生,单纯只改皮相,便会与人的性情举止体现出差距来。
如何能瞒过万族联盟长老们的法眼?
易容幻术之最高等,便是一叶障目,以小遮大。
他在面容之上加持了幻阵,除非有人能拨开心中成见的那一片“叶子”,意识到那不起眼的散修,有可能是清慈道君本人,才能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