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绒宿醉醒来, 人已到了云隐仙府。
窗外鸟鸣清脆,阳光正浓,
刹那间让她有时光穿梭的错觉。
离阳城到云隐仙府约莫有三日的路程, 她竟就这么一路睡了过来。
时绒顶着一头鸡窝头坐起身, 有点发懵地盯着自己的手好一会儿, 唇角翘起一丝。
看来果然是有变化了。
小宴之上,她撞见孟知雪后, 便体会到了熟悉的发懵“降智”之感,但这次发作却远没有从前那么凶险。
不致命,只在龙腾和一些人族大佬面前表现出“狂妄自大”的“酒后真性情”来, 让她的声誉下跌,自然就反衬凸显了同为榜一的龙濉。
这一点, 在师尊当时的举止上可以得到论证。
他到时,第一时间握住了她的手, 而非触碰她脑袋上光环。由此可见,当时在他心里更为要紧的是她醉酒的状态,而非光环。
要么,是师尊给的发簪起了效用。
要么,就是她强行冲破过一次降智光环, 硬刚得胜的结果。天道退了一步,不打算要她的小命了, 反正也拿不走。
如此一来,降智绿环除了难看点,对她而言已经算不得一件太差的事了。
乱世将至,做一个偶尔降智, 能作但不会死的炮灰, 总好过做气运之子, 被迫顶起那塌下的天来。
……
时绒随意收拾了一下鸡窝头和一身的酒气,想出门寻个人问问这里是哪座峰。
刚出院便碰见了金友安。
他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裳,锦衣华服,玉冠高竖,冲她拱手行礼:“小师叔,你醒了。”
时绒吃了一惊:“你叫我什么?”
金友安笑得仿佛中了一百万,春风拂面:“小师叔放心,我不会在外头宣扬的,师祖特地嘱咐过我让我这几日好生照看小师叔。”
他上前来,奉上一张单子:“这是师祖给的。前往青云学府需采购的物件儿颇多,从弟子峰下山去城镇,比在浮华山方便。师祖说你若怕麻烦,也可以暂住在这里,正好还能遮掩身份。”
时绒看了他一眼,
明白过来是在青云会上就露馅了。金友安前半程嚣张得要上天,后半程却不作不闹,安静得仿佛透明。
时绒原本以为他是遭难之后顿悟了,没想到是知道了师尊的马甲,不得不乖巧。
以他的出身,接触到云隐仙府上层消息的机会颇多,能认出来不稀奇。
时绒便没装了,
晕乎乎地接过单子,上头细致地写着一些在青云学府需要注意的细则和需备的行李物件单子。
“那师尊是回浮华山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师祖没告诉我。”他为难地笑了下,“但小师叔若是要出门采买,我随时可以同行,听从吩咐。”
时绒听他说是师尊安排来的,再听到这一句,感觉微妙极了。
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也给掌门递了画像吗?”
金友安咳嗽了声:“是家母安排的。”
时绒点点头,看他的眼神愈发地诡异,心想:难道师尊选中了这个人?
特地神隐,是想要他俩多相处相处?
那他老人家可够物质的。
放着第一的越天瑜不要,挑着第二的金友安,是因为他家里特别有钱?
……
白亦没这么想。
他这两天总在反思,他这么纯情正派的一个人,怎么养出来一个登徒子徒弟。
那日借着醉酒,她不仅是闻了他,还偷偷摸他!
若不是他手快拦住了,她甚至要把手伸进他的衣襟里头。
被抓了手还毫无愧疚,弯眸浅笑着,直望着他:“师尊人瞅着瘦,腰细腿长的,身上却挺有料呀~尤其这腹肌,嘿嘿,以后师娘肯定很爱你~”
他先是没反应过来,
琢磨了半刻钟终于懂了,一身血全冲脸上去,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
她出言不逊,调戏了师尊,
按理说,是要被好好训斥一通的。
但他板起的脸对她而言毫无杀伤力,
时绒依旧能胆大包天地拉着他哼哼唧唧:“师尊我头晕,您给我倒杯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