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奔我而来, 奔我而来……”喉头频频攒动,萧慎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手掌握住那只微凉的手,最终克制不住喷薄而出的感情, 一把将先生拉过去, 狠狠拥进了怀里。
沈青琢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几乎同时抬手搂住宽平的肩背,任由小徒弟将脸埋在他胸前,认真感受着滚烫的呼吸,才终于有了一丝实感,“小七,先生来了……”
穿过四个月的时光,穿过无数次生与死,他们终于再次拥抱了彼此。
良久后,安静的军帐中传来清嗓子的声音:“咳咳……”
沈青琢如梦初醒,忽然意识到大哥还在, 连忙松开双手,小声提醒道:“先放开先生。”
萧慎正深深嗅着先生身上久违的味道,心中有一千个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松了手, 只仰脸盯着先生。
此处是幽北大境以北的沙漠之地,漫天风沙弥漫,沈青琢一路奔来, 难免有些灰头土脸。
但在萧慎眼里,却是他的神仙可怜他朝思暮想下了凡, 简直恨不能将眼珠子都抠出来黏到先生脸上去。
沈青琢被炙热的眼神瞧得面红耳赤, 转过身面向大哥, “大哥,我回来看看父亲。”
沈风澜站在一旁,亲眼目睹了方才师徒情深的一幕,虽然心里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但一时并没有多想,只回道:“父亲卧床不起,你能回来,他一定很高兴。”
兄弟俩堪堪说了两句话,萧慎就忍不住催促道:“沈将军,朕乏了,你先出去吧。”
沈风澜心知这对师徒俩许久未见,定然是有事要私下密谈,便干脆利落地拱手道:“末将先行告退。”
军帐中只剩下师徒两人。
萧慎再次伸出手,嗓音喑哑地唤道:“先生,过来一点,让我碰碰你。”
沈青琢转回身,跪坐在榻边,二话不说就去掀他的衣襟。
“等等……”萧慎按住纤纤玉手,笑容灿烂又讨打,“才见面,先生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沈青琢抬眸望进漆黑的眸底,语气清冷严肃:“少给我嬉皮笑脸,松手。”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萧慎妥协地松开了手。
宽松的黑袍敞开,露出腰腹部染血的绷带,光从表面瞧不出伤口有多大,但至今仍在渗血,足以说明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
发颤的指尖一点点挨近绷带,又触电般撤了回去,沈青琢倏然扭过了脸。
萧慎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晶莹剔透的泪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滚,滑过尖尖的下颌,“啪”地一声打在他手上,烫得他心尖发疼。
除了在床榻上,他完全见不得先生流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将梨花带雨的小脸捧了回来,干裂的嘴唇亲吻吸吮温热的眼泪,不断低声哄道:“不疼了,先生,伤口早就不疼了……”
沈青琢偏过脸躲他的吻,嗓音中含了可怜的哭腔:“别亲我!明明、明明答应过我,还我完好无损的小七呜……”
腹部被捅了一刀啊,但凡再往里深入一寸,或是身体差一点抗不过去,他再见到的就会是冰冷的尸身……
萧慎一颗心都要被他哭碎了,干脆心一横,强硬地掰过湿漉漉的脸,用自己的嘴堵住柔软芬芳的唇。
唇瓣贴合时,思念与后怕瞬间蜂拥而至,他发狂般汲取着口中的津液,卷着香软的舌尖吸咬,恶狠狠地吞噬着先生的唇舌。
“唔……”这狂风暴雨般的吻成功夺取了沈青琢的呼吸,他头脑渐渐发昏,被狼吞虎咽的吻逼得喘不过气来,细白的手指紧紧揪住行军床上的被单,自然也忘记了伤心哭泣。
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在先生即将窒息时,萧慎终于大发善心,松开了麻痹的唇舌。
沈青琢腰软得跪不住,只能靠在小徒弟怀里,神智涣散之际还记得避开腰腹部的伤口。
“没事的,先生不哭了……”萧慎来回抚摸先生战栗的脊背,又握住纤瘦的雪腕,放在唇畔细细地吻,“我赢了,我打赢了先生。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与先生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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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千里迢迢赶来前线,带来了朝廷的慰问以及奖赏,幽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