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斥:“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是巡查一圈的圣上拐了个弯,又来到北镇抚司。
沈青琢吓得一抖,随即迅速抽出自己的手,语气无辜地回道:“没干什么啊。”
裴言蹊默默起身行礼:“圣上。”
“吏部很清闲吗,裴大人?”圣上凤眸冒火地瞪着裴尚书,“朕是不是该给你找点正经事做啊,裴尚书?”
“多谢圣上关怀,吏部公务繁多,暂且不需要。”裴言蹊面不改色地拱手作揖,“微臣这就告退。”
圣上冷冷地目送他远去,忽然几大步走至案桌前,握住纤细雪腕仔细端详,“他刚刚摸先生手背了?”
沈青琢:“……”
“我若是没来,他是不是还打算干点别的什么?”萧慎的醋坛子被打翻了,指腹来回蹭着白嫩的皮肤,“我就知道,裴言蹊他一直对先生不安好——”
“说什么呢?压根就没碰着。”沈青琢无奈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日对着先生……”
后半句话含在舌尖处,愣是没吐出来。
一张俊脸多云转晴,萧慎一连亲了好几口手背,眼神牢牢盯着先生,不怀好意地反问道:“我怎么了?我整日对先生怎么了?”
沈青琢不愿搭理他,干脆另起一个话头:“出发之前,要不要去见一下你母妃?”
霎那间,萧慎面上的表情淡了下去。
他登基后,听从先生的意思,下旨将母妃从冷宫中放了出来。
本来依照大雍惯例,新帝登基,若中宫无主,自然是新帝生母得以母凭子贵。但赵氏尚未翻案,赵贵妃人又疯疯癫癫,尊其为太后名不正言不顺。
更何况,新帝打心底里觉得他母妃不配。
好在赵贵妃出来后,疯病竟然不治而愈,自请前往皇家寺庙修行,青灯古佛相伴,为大雍和帝王诵经祈福。
“她根本就没疯,说明她是蓄意折磨我。”萧慎垂首,把玩着掌心里的纤纤玉手,“将她放出冷宫,已是看先生的面子。”
沈青琢任由他把玩,试探着问道:“小七,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或许她装疯卖傻,也是为了保护你?”
萧慎微微一僵,薄唇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亲手掐死我的那种保护?”
“唉……”沈青琢叹息一声,起身给了他一个温柔的拥抱。
***
数日后,粮草辎重皆已备齐,三大营两万精锐禁军整装待发。
御驾亲征前夜,圣上处理完朝政,抬眸望向靠在椅背上阅览书籍的太傅,面上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
“批完奏章了?”沈青琢察觉到他的视线,侧眸看了回去,“批完就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萧慎走过去,修长结实的双臂撑在椅子两侧扶手上,形成一个围困的姿势,“先生今夜不回沈府了,好不好?”
“不好。”沈青琢微微仰起脸,语气含笑,“君臣有别呢,圣上。”
萧慎垂下脑袋,亲昵地蹭着光洁的额头,撒娇卖乖卖惨齐上阵,“此去幽北,不知何日才能团聚,难道先生就不会想我吗?”
“等你打赢了,自然就与先生团聚了。”沈青琢不为所动。
“先生……”萧慎还是不想放他走,黏黏糊糊地磨他,“先生陪我,我保证只单纯搂着先生睡觉,什么也不做,好不好嘛……”
片刻后,沈青琢第无数次妥协道:“好吧,先生今夜不走。”
萧慎得逞般狠狠亲了他一口,迫不及待地直起腰身,“那我先去沐浴,先生等我。”
沈青琢含笑的目光随着他移动,直至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唇畔的弧度才渐渐褪去。
半晌后,萧慎靠坐在浴池里闭目养神,耳畔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谁?”凤眸倏地睁开,他扭过头看向声音来源处,一道曼妙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一下子怔住了,“先、先生?”
浴室里热气弥漫,隐约可见先生身着一件白色里衣,赤着一双玉足,正缓缓向他走来。
轻慢的步伐牵动了里衣下摆,漂亮脚踝上戴着的金链子,若隐若现地露了出来。
眼前的先生,与多年前他情窦初开时梦境中那一幕,几乎完美地重叠起来……
漆黑的眸色倏地沉了下去,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搭在浴池边沿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萧慎哑声问道:“先生怎么进来了?”
“我……”沈青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