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印。”
谢长寂开口,向沈修文解释:“借助此印记,可进入你的梦中。常用来干扰他人心智,若心性不稳,便易受其引导控制。”
沈修文沉下脸来,带了几分自责:“是弟子不够谨慎。”
“她乃化神修为,”谢长寂并未责备,宽慰沈修文,“若我不在,你们发现不了。”
沈修文没说话,面上还是过意不去。
谢长寂面朝向他,似乎是在透过白绫看着他,转了话题:“她方才说了什么?”
“少主先探听了一下您将要询问之事,希望我能帮她,然后又说了些……”想到那个画面,哪怕是已知花向晚图谋不轨,沈修文还是有些心神不稳,“我不太明白的话。”
“什么?”
“花少主说,她在天剑宗有一位心仪之人,”沈修文面露尴尬,“让我猜猜是谁。”
谢长寂动作一顿,半天没有回应。
沈修文静候了一会儿,小心翼翼:“上君?”
“嗯,”谢长寂终于回神,淡道,“不必理会。但她给你入梦印,最好还是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谢长寂伸手给他,“拿回去吧。”
“上君,”沈修文看着谢长寂递过来的符印,面露难色,“花少主修为高深,弟子心性不坚,弟子在梦中怕是……”
“我知道了。”
不等沈修文说完,谢长寂便明白他的顾虑:“下去吧,安排好行程,好好休息。”
见谢长寂不强逼他入梦去见花向晚,沈修文舒了口气,赶忙行礼:“弟子先行告退。”
等沈修文离开,谢长寂低头看着指尖符印,脑海中响起沈修文那句“花少主说,她在天剑宗有一位心仪之人,让我猜猜是谁”。
他盯着符文看了许久,抬手将法印抹在了自己手臂上。
改变一下神魂的样貌也不是难事,沈修文不敢在梦里见她,他便去看看,她找沈修文,到底是什么目的。
只是,同样的话语,同样入梦的手段……
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巧合吗?
他心中浮现疑惑,随即又想,她是什么时候同自己说的这话来着?
他们相处时间太短,只有三年。
可她离开时间太长,整整两百年。
两百年不断有新的记忆诞生,想要挤占她的位置,每次他察觉记忆有些褪色,便会感觉慌乱。
他张开手,手中又出现一只幻梦蝶。
她是何时说的这句话?
他伸出手,触碰在幻梦蝶上,眼前慢慢变黑,周边出现孩子玩闹声,风吹麦田声,以及少女清脆带着玩笑的话语:“谢长寂,我最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眼前渐渐变得明亮,他看见前方背着少女行在阡陌上的少年,少女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覆在他耳边:“你猜猜是谁?”
少年不说话,眼眸微垂,背着她好似没听见一般,平静往前。
姑娘笑起来,侧脸看他:“你想想啊,最近见过的张公子,王公子,赵道君,哦,还有我朋友沈逸尘……”
话没说完,少年突然一松手,就将人放在地上。
姑娘愣了愣,少年走到一边,取了几根树枝和藤条,快速编出了一张椅子。
他面无表情走回来,背着椅子蹲下身来,平静道:“上来。”
“怎么……”姑娘有些不能理解,“怎么突然要搞个椅子……”
“男女有别,”少年说得一板一眼,“方才没有寻到合适的材料,是在下冒犯。”
“那你摸都摸了,”女孩子坚持着,“还在意摸多久吗?再说,我也不介意啊。”
这话狂浪,少年却面色不变,一直保持着原来姿势沉默等着她。
双方坚持许久,姑娘终于犟不赢他,无奈坐上椅子。
少年把她背起来,脸色却更加难看。
姑娘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看不见他表情,只能轻轻一叹:“谢道君,你真是不解风情。”
少年不语,低头往前。
“方才我说我有心仪之人,你当问我是谁,等问了我,我才可以答,是你啊。”
少女说着,似是无奈,转头看他:“你都不回我,我怎么才能把这话说出口?”
“哦。”
说了半天,少年终于开口,不咸不淡一个字,也听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姑娘被他气得语塞,想了半天,冷哼一声,扭过头去,闷闷出声:“闷葫芦,臭道士,一个人孤寡终老吧你!”
少年听着她骂,倒也不反驳,背着她往前走去。
乡野小道上,晚风吹过周边麦田,连夕阳都觉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