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生向来都是温柔的, 他此刻的强势里都带着小心翼翼,林知绎完全不反抗,他迎着月光, 看着周淮生一点一点陷入完全的疯狂, 他轻轻喊了一声“阿淮”, 然后闭上眼睛。
狭小的出租屋里溢满了熟透的葡萄香味,甜到发腻。
林知绎直到半夜才入睡。
他知道明天醒来周淮生会崩溃的, 可是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不到别的办法, 没有身体的羁绊,周淮生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周淮生是一个责任心很重的人,他不一定会为了爱留下, 但一定会为了责任留下。
林知绎搂紧周淮生的腰, 强撑着力气在周淮生的脸侧印了一个吻, 然后才枕着周淮生的胳膊进入沉沉的梦乡。
翌日, 周淮生被一阵头痛刺醒, 无数根神经缠在一起,好像在他的脑袋里放了鞭炮,痛到欲裂,他猛地睁开眼睛, 日光把出租屋照得很亮堂,怀里是熟悉的温暖,可是触感却不一样,不是棉质睡衣, 而是光滑细腻的皮肤。
周淮生犹疑地低下头, 却看见林知绎白皙光洁的后背。
他倏然坐起来, 大脑飞速旋转,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昨晚盛家晖提醒他有人带着知绎去了包厢,他冲上去后发现知绎安全,稍微放心之后,知绎让他喝酒,他为了快点带知绎走,便闷头喝了,再然后……就回了家,最后的画面是他把知绎压在墙上。
周淮生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脚冰凉,心跳都停住,这时候林知绎懒懒地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睡眼,抬头对上了周淮生惊恐的视线。
“阿淮,你怎么了?”
“我、我昨晚——”
林知绎扁了扁嘴,然后把头枕在周淮生的腿上,语气可怜地抱怨:“阿淮昨天晚上很坏,一点都不疼我。”
周淮生掀开被子,看到林知绎身上的痕迹,他双手都是颤的,拿起衣服穿上,然后走去卫生间里用冷水拼命拍脸,林知绎蜷缩在被窝里,等着周淮生出来。
很快周淮生缓缓走到床边,林知绎准备说些什么,可周淮生忽然跪了下来,他无比悔恨地说:“对不起,知绎,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对你做了这么禽兽的事情,对不起。”
林知绎连忙坐起来,他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得严重,他把周淮生拉起来,抱着周淮生的脖颈,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又不敢道出真相,只能哭着说:“不用说对不起,阿淮,你没有做错事。”
可周淮生重复地说着“对不起”。
气氛僵持了很久,周淮生的脸色还如死灰,不管林知绎说什么他都不信。
周淮生只当林知绎还是那个心智幼稚的孩子,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他拿被子裹住林知绎,然后说:“我去买点东西,你在家等我。”
林知绎等了半小时,最后等来了一盒避孕药。
他愕然地望着周淮生。
愧疚被怒意取代,他一巴掌把周淮生手里的小药丸拍开,撂下一句“我死都不吃”,然后翻身朝墙,拉上被子闷头睡觉。
林知绎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战,周淮生请了假,陪在他身边。
做好了饭,林知绎也不吃,就躺在床上呆呆地拨弄着周淮生之前给他买的小熊玩偶,他的内心也在煎熬,周淮生一和他亲密接触就如临大敌,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买药,怕他怀孕。
看来周淮生对他真的只有责任。
即使有爱,也不是情侣之间的爱,周淮生对他只有保护欲,没有占有欲。
好几次他在酒吧外和盛家晖说话,都看到周淮生站在门口,目光停留在他和盛家晖身上,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走过来,可最后周淮生都选择回身进酒吧。
林知绎几乎能想象到,如果没有昨晚,周淮生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他找到家人,然后独自离去,联系方式都不会留,他会回到雁蒙村,继续在村诊所里帮忙,像他和林知绎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一样。
周淮生的自卑不止是对自身条件的无能为力,最重要的是,他不相信他值得被爱,他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低一等,他不吝啬付出,但害怕索取,一个没有父母、独自长大的人,连“被爱”是种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如何奢谈相爱?
林知绎如果告诉周淮生他恢复心智了,而且昨晚的事是他主动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