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初到京城便听说皇长孙殿下素来宽厚仁德,爱民如子,是以小人觉得,您定然不会与我等无知草民一般见识。”
“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段无忌冷笑一声,手里握的马鞭一松,一鞭子抽在白锦扶胸前,鞭子末梢一甩立刻在白锦扶左脸颊上抽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可惜我最不吃你这套。你冒犯的是先皇后,若不罚你,如何以儆效尤?”
白锦扶感觉到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猜测应该是出血了,低头用舌头顶了顶里面的腮肉,莫名有些兴奋,侄子打叔叔,以幼凌长,有违伦常,会遭天谴不?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雷声,白锦扶有些遗憾地想,看来是指望不上老天爷了,那这一鞭子,只能以后由他亲自来讨。
段无忌一鞭子下去没等来白锦扶的求饶,目光阴鸷地闪了闪,“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吊在柿子树上,没我的允许,不许放下来。”
侍卫们当即拿了绳子要把白锦扶捆起来,这时又有人过来了。
“大侄子原来在这儿!叫叔叔我好找啊!”
一队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中年男人正是五皇子、烈王段亭旭,他已过不惑之年,但看起来却并没有天潢贵胄的威严感,长须飘飘,气质儒雅,一副笑容可掬的亲善模样,看似和蔼可亲,但白锦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烈王就是一个标准的笑面虎。
段无忌心知肚明烈王是尾随自己而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哦?五叔找我有事?”
烈王走过来,看到一身狼狈的景浩元以及被五花大绑的白锦扶,心里大概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却仍故作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什么人敢惹咱们皇长孙生气?”
段无忌冷漠地道:“没什么事,不劳五叔操心。”
烈王爽朗一笑,走过去拍拍段无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不是五叔爱操心,五叔是怕你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老爷子就不好了。无忌,你已经不小了,行事起来也该有点分寸才是,这样以后才能更好地替你爷爷分担国事。”
段无忌面无表情地道:“我自然没有五叔您会左右逢源。只是这两个人竟敢踩踏惠元皇后亲手种的柿子树,对惠元皇后不敬,必须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原来是为这事。”烈王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抚须沉吟道,“先皇后在世时,便以宽容温和,善待宫人闻名六宫,树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棵树而已,难道还能比得上人重要?假使先皇后还在世,我想她也不会计较,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段无忌斜睨着烈王冷笑,“五叔可真是菩萨心肠。”
烈王道:“行了,人你也打过了,三清圣人面前,不宜动粗,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景浩元大喜,忙给烈王磕头,“多谢王爷帮忙求情,多谢王爷!那小人们就不打扰王爷和长孙殿下的雅兴,这就告退!”
景浩元爬起来拉起白锦扶就打算开溜,又听段无忌冷冷道:“站住,谁许你们走的?”
景浩元战战兢兢地转过身,不安地望着段无忌。
白锦扶则在背后无声冷笑,也只有景浩元这样的蠢货才会以为烈王是真的想帮他们,别看求情的话是说了不少,可也只是嘴上说说,压根儿就没真正出手的意思,只会适得其反更加激怒段无忌,可见这个烈王根本就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果然段无忌脸色愈冷,看也没看他们,道:“虽有烈王替你们求情,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他们二人押到柿子树下面,各鞭打五十以示惩戒。”
五十鞭,那还不得皮开肉绽?景浩元腿脚立即就软了,一脸如丧考妣。
烈王装模作样地叹气道:“不过是两个无知百姓,你又何须这么疾言厉色。”
侍卫们押着白锦扶和景浩元去柿子树下行鞭刑,景浩元都已经闭上眼准备认命了,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低喝:“住手!”
景彧大步流星而来,步伐稳健,神情沉敛,身后的玄色披风迎风翻飞,席卷起一路而来的落叶,气场却也不输那两个亲王皇孙,他上前先给二人行礼,“下官见过烈王殿下、长孙殿下。”
“呦,这不是伯斐吗?”烈王笑吟吟地和景彧寒暄,“你怎么来了?”
景浩元听到熟悉的声音精神一振,回头一看救星从天而降,顿时喜出望外,“兄长你来了!兄长快救我!”
烈王扭头看了看一脸脏污的景浩元有些诧异:“怎么?此人竟是伯斐你家二弟?”
伯斐是景彧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