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是同样的琴,乐圣用来就是琴音美妙余音绕梁,扶玉秋一拨却是刺耳得很。
扶玉秋撇撇嘴,将手收了回来。
乐圣的芥子住处极大,处处皆景,幽静的园中还种了棵梧桐树。
扶玉秋已经换了身白衣,抱着小腿用衣摆裹住冰凉的脚 ,仰着头看阳光从梧桐叶的缝隙中洒下
平
这么安静发呆的日子,好像很久没有过了。
片刻后,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乐圣缓步出来。扶玉秋忙问∶"如何了?"
"符阵已经画好。"乐圣敛袍坐在扶玉秋身边,淡淡道,"接下来就听天由命。"扶玉秋放下心来。
乐圣将琴横在膝上,垂着眸姿态懒散抚了一曲。"同我说说吧,这二十多年你去哪里了?"
扶玉秋刚脱险,浑身提不起精神来,恹恹往后一仰,盯着头顶的绿荫,闷闷不乐地说∶"死了。"
乐圣挑眉∶"被谁?"
扶玉秋像是做错事似的,声音越来越小∶"救了个人……."乐圣∶"是那个丑八怪?"
"才不是!"扶玉秋腾地坐起来,白发都要炸了,急忙否认道,"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乐圣似笑非笑∶"你当年那般护着那个丑八怪,最后他还不是卷着你的叶子跑得无影无踪—你什么时候能长一长教训,不要别人稍对你好一点,你就掏心掏肺。"
扶玉秋一怔,难得没有炸毛。
他突然记起来过界门时那段记忆是什么意思了。
扶玉秋一生最悔恨的是,就是维护那个卷走他叶子的丑八怪!
但那人虽卷着他叶子跑了,扶玉秋也气得不行,但旁人一骂他扶玉秋反倒不高兴起来。"一片叶子而已,给就给了。"他闷闷地想,"我再长就是了。"
怕乐圣再胡乱猜,扶玉秋三言两语将自己被欺骗惨死又重生到九重天的事说了。
说完后,扶玉秋又被自己气到了,气咻咻地仰躺下去。
他腰身极软,一边盘膝一边往后趟,微微绷出纤细的腰线,雪白衣袍随着披散白发铺在木板上,好似一层晶莹的薄冰。
"凤北河?"乐圣神色沉了下来,"我听说过他,彤鹤族少尊,年纪轻轻却是个狠茬。扶玉秋委屈得要命∶"我想回闻幽谷。"
"恐怕不行。"乐圣道,"自从你……死后,扶玉阙便将闻幽谷布置无数结界,我无法进去。扶玉秋再次一个"仰卧起坐", 艰难扑腾起来∶"带我去看看。"
乐圣没推辞,反正宫商峡已布下结界,就算那些接了玄烛楼悬赏令的人知道凤凰在这里,也不敢轻易进来。
宫商峡离闻幽谷并不算太远。
乐圣带着扶玉秋御风而去,顷刻便落在谷口处。
闻幽谷入口藏得极其隐蔽,扶玉秋却很熟悉,当即就要卯足了劲儿拨开浓密的叶子往里跑。
乐圣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臂在外等着。
扶玉秋一袭白发精致跌丽,活像是深山的幽灵精怪,气咻咻地一溜烟冲进遮天蔽日的草丛中。
"砰"的一声。
扶玉秋直直被一层层的结界弹得倒飞出来,"噗通"落在地上。
乐圣挑眉,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扶玉秋不信邪,又不记疼地爬起来,对着结界入口拼命拍∶"二弟!四哥!是我啊,让我进去!"
"砰__"
扶玉秋又飞了出来。
乐圣道∶"玉秋,够了,你…."
话还没说完,扶玉秋又怒气冲冲爬起来,踹门道∶"扶玉阙!"
"砰..."
听到这动静,乐圣就知道他又要飞出来了,懒洋洋地打算看好戏,但这一次飞出来的却不是沉重的人形。
-而是一只巴掌大的雪白毛团。
乐圣眉梢一动。
小小的白雀惨叫着"啾—"了一声,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乐圣终于伸手,一把将雪团子接住。
扶玉秋气得要炸毛了,长着翅膀和乐圣骂∶"啾啾!啾啾啾!啾"乐圣∶.. 说什么呢,根本听不懂。
扶玉秋人形的时候炸毛,乐圣只觉得这小祖宗太难伺候,恨不得把他禁言;但此时乍一变成毛茸茸的雪团子,就有点让人讨厌不起来。
乐圣眉眼一弯,伸手摸了摸扶玉秋的脑袋∶"啾得真好听,给我唱首《鱼在水》?"扶玉秋∶"."
"啾!"
白雀气得狠狠啄了乐圣一口。
乐圣见他想连滚带爬地再闯一次结界,忍无可忍地将他拎回来,淡淡道∶"别试了,你兄长最爱凑热闹,最近听闻天听塔被凤北河推倒,你过去看看,指不定能碰到他。"
扶玉秋骂他兄长∶"啾啾啾!"
乐圣虽然听不懂,但隐约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屈指一弹扶玉秋的眉心,乐圣道∶"正好,玄烛楼也在天听塔旁边。
扶玉秋瞪他一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