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愠色,甚至还轻柔应了一声:“好。”
扶玉秋回过身来,眯着一只眼睛一瞥。
刚才雪蚕所在之处一干二净,连个纸屑都未留。
——他本以为凤凰吃个活物会弄得遍地血腥,没想到凤凰倒是爱干净,连纸和绳子都无影无踪。
扶玉秋像是哄孩子似的,谆谆道:“那绳子和纸不能吃啊。”
凤凰说:“好,下次不吃了。”
扶玉秋满意地点点头,他又歇了一会,这才想起来问。
“活阎罗养火魂做什么?”
往往扶玉秋问什么凤凰都会耐心和他解答,但这个问题一说出来,凤凰垂着修长的脖颈看了他好一会,道:“你想知道这个?”
“嗯。”扶玉秋反正也闲得无聊,赖叽叽靠在凤凰身上,“难道他给什么人下了「枯荣」吗?”
见扶玉秋只是想满足好奇心,凤凰的神色也温柔下来,淡淡道:“他给三族少尊下了枯荣火魂。”
扶玉秋吓了一跳:“啊?!”
他以为枯荣是要给心上人下在心脏——毕竟同生共死同枯同荣,多美妙的海誓山盟。
没想到竟是给义子下的?
扶玉秋“噫——”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写着“九重天好糜烂哦”。
凤凰:“……”
凤凰一言难尽地看他,道:“枯荣下在三人其中一人身上,和活阎罗性命相连。但他们三个并不知晓那火魂在谁心脏里。”
扶玉秋一愣。
想起现在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三族之争,他突然不着痕迹打了个寒颤。
三族之争,说到底就像是凡间小孩子过家家,用谁得到金翎数量多,来决定下任仙尊之位谁来继承。
但有了这枯荣火魂,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那幼稚的、像是玩闹似的三族之争,陡然变成了三族少尊之间的生死乱斗。
无人知晓那枯荣被下在谁身上,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三族少尊才会相互厮杀。
——只要杀了心脏有枯荣之人,就能将仙尊杀死,得到那无上至尊之位。
与此同时,他们也不可对仙尊下手,因为不能保证那火魂就下在自己心脏中。
凤凰身躯暖得像是小火炉,扶玉秋靠在他身上,却感觉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谁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诱饵,只是为了看一场争斗?!
活阎罗……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比凤北河还疯。
“凤北河应当知晓了火魂并不在他心脏。”凤凰淡淡道,“所以他才会想要直接杀了仙尊。”
扶玉秋迷茫地歪歪脑袋:“火魂下在心脏中,他又是如何知晓的?难道他把自己的心脏剖……”
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来,当年凤北河化名风北河坠落闻幽谷时,心脏……
好像是被剖开过的。
扶玉秋脸色瞬间白了。
“怎么了?”仙尊轻轻道,“被吓到了?”
扶玉秋往凤凰身上又贴紧了,小声嘟囔:“活阎罗是真的不想活了吗?为什么要搞这一出来,对他没有半分好处啊。”
凤凰金黄瞳仁安安静静看着圆滚的雪球,好半天才轻轻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占风铎。
他似是喟叹似是漠然:“嗯,不想活了吧。”
“不过也不关我事。”扶玉秋哼了一声,说,“这两人打起来才好呢,我肯定在旁边给他们唱小曲助威。”
凤凰:“……”
扶玉秋又在囚禁凤凰的宫殿待到破晓,才啾啾地和凤凰挥翅膀,溜达着回了偏殿。
仙尊依然召他前去唱歌。
扶玉秋张嘴就唱,给他啾了一曲“小气鬼”的小调。
仙尊:“……”
仙尊又夸赞他:“不错。”
一旁坐在仙尊脚边的云收撇撇嘴。
虽然听不懂这白雀在啾什么,但总感觉这语调像是在骂人呢。
仙尊淡淡问云收:“不好听吗?”
“好听,好听得很。”云收堵着耳朵夸,“如听仙乐耳暂明呐,不愧是苍鸾族。”
扶玉秋:“……”
仙尊:“……”
仙尊似笑非笑看了扶玉秋一眼,又赏了他一样东西。
这次是一根金翎。
扶玉秋眼睛都亮了,但仔细一看,发现并不是凤凰传承那根,顿时瞪了仙尊一眼。
他累死累活编小曲,活阎罗就拿这玩意儿打发他?!
仙尊意有所指:“等到哪日你唱得再好听一些,我就送你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