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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奚回神,恼羞成怒地瞪着他:“中秋不赏月难道赏你吗!古人对月吟诗,你这种莽夫自然不明白。”
“当谁没读过书似的。”秦玉龙一嗤,“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你想家了?”
“知道你还说?”赫连奚更烦他了。要不是秦玉龙,他何至于回不了家?
“也是,你又没和你家人天各一方,同在玉京,想见随时能见。”赫连奚没好气道,“就算知道诗,也理解不了我。”
秦玉龙说:“怎么理解不了。我只是看到月亮不会想家,打仗的时候可想家了。”
“我虽不知什么‘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但我知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秦玉龙道,“我打仗的时候天天晚上做噩梦,怕死在战场上,再也见不到我爹了呢。那可不止隔着国界,是隔着阴阳两界。”
赫连奚:“……你举你打我国家的例子证明你也会想家,以为这样会展现出你令人发指的共情能力吗?”
“……我只是想说,活着已经很好了,起码你活着,你家人也活着。两国交战,死伤不可避免。”秦玉龙大概是想安慰赫连奚,但因往常冷嘲热讽惯了,一时说不出温言软语,指着桌上蒸熟的螃蟹生硬道,“你看这些螃蟹,一家螃蟹齐齐整整,都去阴间团聚了,这是你想要的团圆吗?”
赫连奚大为惊叹:“秦玉龙,我从未见过你这么会说话的人。”
他确实不伤心了。
他现在好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