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河本来正在和沈余交谈, 宗楚这么一个大块头往中间一插,杨河直接被挤到了小半米开外。
他神色颇有点犹疑。
宗楚从刚刚进门开始,状态看着就不太对劲。
盯着他的时候眼神狠倒是够狠了, 只不过穿的这身湿漉漉的病服——
还有把他“挤走”这个堪称幼稚的动作, 怎么想也不会发生在一个大家族的掌权者身上。
杨河犹豫着去看沈余。
沈余只顿了一下, 朝他摇了摇头,道:“我们出车祸那天, 他伤到了脑袋。”
是因为他才伤到的,这件事沈余没说。
但是这也够杨河震惊的了,伤到了脑袋?
这句话仿佛给男人提了醒, 他挤进来不说,立马就对着沈余殷切道:“沈余, 我来帮忙,不用他。”
低沉的嗓音配着这句话, 也是根本不协调的场面。
宗楚往沈余身前走了两步,这下彻底把杨河给挡在身后了,沈余抬眼,只能看见男人凌厉的面容,现在却挂着小心试探的拘谨, 仿佛怕被沈余拒绝一样。
他个子高,这时候身上的病服因为屋里温暖的温度甚至开始有些融化, 浸出一点水来。
沈余视线往下闪了闪,手指微微动了下。
衣服冻成冰了。
他侧过头,没再看宗楚,一边把准备好的调料都放进锅里, 一边说:“先去换衣服吧。”
沈余理他了, 而且这句话比在吗门边那句温和一万倍, 宗楚很轻易的就能察觉到沈余的态度变化。
他心软了吗?是能让自己留下的意思吗?
男人陷入狂喜中,他隐忍着,视线却灼热的烫人,定定看了一眼沈余,老老实实道:“好。”,然后一步一步的往后走,视线收回前,还不轻不重的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杨河。
杨河眉毛拧的死紧,一直看着宗楚消失在里屋,才张了张嘴,没忍住,压低声音道:“沈余,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事,而且依照我来看多半都是装的,你就这么让他——”
“他想来,我们也拦不住。”
锅下了油,映衬着青年淡白的脸,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如同点在心头。
杨河哑然失了声音。
他看着沈余,无望的说:“怎么就这么难——”
什么事情都没有两全其美的时候。
“会好的。”
沈余忽然开口,他侧头,瞳仁澈然,却也坚定果决:“一切都会好的,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是没可能了。”
杨河震了震。
他想问些什么,问沈余怎么这么肯定,问他如果宗楚来硬的,沈余又该怎么办,但是话到了嘴边,最后只变成了沉默。
他忽然想,或许还真的有可能像沈余说的那样。
他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沈余和这位北城的大人物闹成现在这幅境况,总归不会太好。
但是一个人假装出来的耐性又能有多少呢?k更何况是一个权势都在手的男人。
或许就像沈余说的一样,等哪天这位懒得在玩了,可能就不会再浪费时间。
他想着青年淡然的眼神。
只要沈余能知道界限,不往后退,另一个人就是做什么,能有什么用。
更何况还有他们在这里呢,实在不行他们就想个办法,能跑第一次,还不能跑第二次吗?
杨河痴长他几岁,实在是不想再看沈余重复他的路。
只不过这事总是和他的有点不一样,就比如这位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的状态,就让杨河十分摸不着头脑。
宗楚很快就换上了衣服,这是沈余的睡衣,村里的衣服一般都没有紧巴巴按照身材做的,因为是睡衣,所以要比沈余普通的衣服宽松不少,不是如此,宗楚也套不进去。
这套衣服仿佛都带着沈余的嘻气息,淡淡的,让人抓不住。
宗楚面色沉沉了一秒,他侧头,和炕上的沈宝正好对上视线。
沈宝静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似乎是嫌弃的,移开了视线,乖巧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