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楚忽然闲下来了。
国外的事他已经着手处理的差不多, 心腹也已经安插过去,只等几年后就可以开始正式收网,把市场一网打尽。
原本还有几个会议需要宗楚去处理, 只不过他“发疯”的症状这几天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演越烈。
宗楚看沈余的视线偶尔会变得像盯着肉的狼一样, 混着血色和强烈到用命染红的疯狂。
他搞不懂原因, 也找不到根源, 更控制不住。
他吓到沈余了。
青年缩在大床上,怔愣的看着他, 细白的手指狠狠蜷缩着,把床单都抓成一个紧团。
男人穿着深灰色的睡衣, 他早在七点就梳洗完毕了, 宗楚是从会议中途离场的。
他脚步甚至都有些慌乱,高大的身躯撞着墙冲到了卧室。
他粗喘着气,像头走投无路的野牛,眼睛泛着凶狠的红光,紧紧盯着大床上的青年。
宗楚很难形容刚刚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
沈余和他说,他要离开。
沈余和他说, 希望从来没见过他。
画面中的青年形容狼狈,甚至有些少见的被逼到绝望的疯狂。
这都没关系,这都没关系不是吗?
沈余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沈余, 只要是沈余就绝对不能离开他!
男人沉重的往前迈了一步。
他看着青年慌乱无措的脸, 勉强停住脚步,扯出了一个笑容。
宗楚压低了声音, 低哑的对着沈余问:“茶根, 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对不对?”
这些只是他的臆想而已,沈余怎么会离开他呢?
沈余不能离开,他欠自己的账都没还完,他怎么会离开呢?
没人比宗楚更知道沈余的为人,只要他接受到别人一丁点的好意,就算是千倍百倍他也会偿还回去。
而且沈余不是喜欢他吗?
沈余怎么可能会离开他!
该死的!
男人忽然又暴躁起来,像只困兽一样按着头疯狂绕着床走了两步。
他他妈到底在做什么!
宗楚视线阴沉。
他忽然停下动作,侧头,疯癫压抑的浓烈情绪全都汇聚在那双渗人的眼睛里,沈余与他对视着,控制不住的全身发抖。
他太清楚这种浓烈的情绪意味着什么,前世宗楚就是带着这双眼睛让他们两个人彻底陌路。
宗楚的反应一天比一天强烈,沈余总觉得他好像认识到了什么,但每次在最后的节点,他又总会收敛,让沈余不清楚到底宗楚对前世的事知不知情,又知道多少。
他抓着床单,勉强忍耐住复杂的情绪,对男人说:“先生,怎么了?”
宗楚还是沉沉盯着他。
他视线里好像包含了很多东西,让沈余感到害怕。
但没有例外的,宗楚又按耐住了。
他心里头好像多了只不受控制的猛兽,每次见到沈余都会横冲直撞的冲出来,好像晚一点他珍重的财宝就会消失不见。
宗楚感到可笑。
沈余是很听话,也是个符合他心意的情人。
但他这时不时冒出来的想法是不是太过于离奇了?
他就非沈余不可了吗?
就算他不在了又怎么样。
但只要一想到这几个字,他都能感觉到头痛欲裂,好像在嘲笑他自己的不自量力。
只因为一个画面就发疯的人不是他自己吗?
宗楚呼吸更重了。
他盯着沈余,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青年被吓得不轻,蜷缩在床上仿佛一只惊弓之鸟。
宗楚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他冷静不了。
他为什么总怕他?他到底做过什么让沈余会害怕的事!
纷乱的画面和痛苦到极致的共同感应让他几乎站不稳。
男人喘着粗气,他猛地往床头走去。
宗楚本身就长得极高,体格健壮,一拳能轻易把一个男人打得后移五六步,他这么黑着脸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