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坐在沙发上,他应该是有话想要同谢慈说的,但好半晌,男人都只是用那双黑色的眼睛盯着谢慈看,一言不发。
谢慈放下手机看他:“怎么了?”
周遥山的下颌线绷紧,谢慈失踪的这三四年真正的叫他尝到的彻夜难眠、行尸走肉的滋味,以至于周遥山现在面对谢慈甚至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他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小慈,你近来是有想法将公司彻底打入中南部地区是吗?”
谢慈稍稍挺直脊背,定定看着周遥山:“确实。”
周遥山道:“我能帮你,有个办法最简单也最快捷。”
“我们结婚。”
谢慈皱眉,看着周遥山的眼神有些不解:“为什么?这对你没有什么益处。”
商人之间讲究的都是利益那一套,就算周遥山同他私交好,也不代表会真正的毫无利益目的的交往。
周遥山黑色的眼看着谢慈,他道:“或者先订婚,就当给我个机会,小慈,我喜欢你。”
谢慈有些惊讶,半晌他摇摇头:“周遥山,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们两人都没什么好处。”
周遥山只觉得心头被这人戳着生疼,他哑着嗓子道:“一个机会也不行吗?”
谢慈皱眉道:“不行,先不说我记忆并没有恢复,就说苏家那位,他几乎是同我绑在一起的。”
周遥山道:“那送他进精神病院呢?小慈,只要你想,苏氏就是你的。”
谢慈沉默的摇摇头道:“你不用说多了,周遥山,我们当朋友更合适一些。”
周遥山也没逼他,他站起身来礼貌的告别,高大的男人显得有些沉默暗淡。
谢慈确实有些纠结,周遥山这人除却最开始给他一种极度危险不喜的感觉,后来这人倒真是个极合他口味的友人。
这一番表白后,只怕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事实上,谢慈这样的顾虑完全是没必要的,周遥山在第二天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往苏氏、谢慈的公司跑,毫无芥蒂的模样。
周遥山这样,谢慈自然就没必要纠结什么了。
两人依旧同往常一般的相处。
直到这一阵子谢慈忙的两头转,终于成功的把自己弄病了。
生病的时候人总会更脆弱一些,再加上谢慈还有些胃病,简直浑身动弹不得。
还是周遥山来他家,这才发现了谢慈的异常,当天下午就带谢慈进了医院。
谢慈是个很少生病的,这次倒是病来如山倒,他在医院呆了快一个多星期才能回家。
周遥山担心他,干脆就住进了谢慈家。
两人也算是开始了和谐的同居生活,实话说,周遥山跟苏秩完全不同,苏秩时时刻刻都想粘着他、勾·引他,但周遥山不一样,这人其实是有些古板的,衣服穿得井井有条,谢慈真的很少看他不穿西装。
仿佛只要谢慈在场,就是什么正式的场合。
周遥山确实是个很好的结婚的对象,只可惜谢慈真的喜欢不起来。
他总觉得自己缺了那根恋爱雷达似的,心里的想法更多的是权力、利益以及未来发展规划。
谢慈想,或许是他从前是个被权势压迫过的走投无路的人,所以才会那么渴望权势。
谢慈近来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做梦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
那些梦毫无根据,像一个个碎片一般。
有时候会出现苏秩的脸,有时候又会出现一张同苏秩十分相像的脸。
梦里的他喊对方‘薛至’。
还有些破碎黑暗的梦境似乎是他被人强迫着按在怀里,谢慈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看到那双苍白的、冰冷修长的手箍在他的腰间。
一夜的梦光怪陆离,谢慈起来后精神有些不佳。
周遥山见他这几天不舒服,就给他炖了补汤,可谓是贴心至极。
可谢慈靠在玻璃门的一侧看着厨房中的男人,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碎片般的记忆。
碎片记忆中的他被男人掐着腰,按在厨房的门旁亲吻,应该是被迫的,毕竟他表现得十分害怕与抗拒。
谢慈眉头微皱,眼前本该温馨的一幕也叫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厌恶的感觉。
情绪哽在心口,在周遥山将汤匙递给他,让他尝一口的时候达到顶峰,谢慈失控地将对方手中的汤匙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