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是真的没有想到, 卫司雪竟然会追到太子东宫来。
他的震惊甚至盖过了在见到卫司雪的瞬间,如同自心底掀起了巨浪般的情潮。这导致他被两种强烈的情绪一冲,看上去竟然像是很淡定。
“你怎么……怎么会来这里?”
折春转身推开卫司雪, 垂头对上她狼一样亮的眼睛, 后退一步撞翻了水盆。
卫司雪嗤笑一声, 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我说怎么就跑了?原来是有了更好的金主, 太子当然比郡主好啊。”
卫司雪一张口就不吐人话, 她习惯性地对最在意, 也对她最温柔的折春展示她那一口尖利的獠牙。
只不过她说完之后, 脑中的弹幕就炸了, 都是在替她着急——
狗啊, 说句人话吧,你想他就说想他。
对啊, 你不吐象牙也别吐刀子, 何必呢!
本末倒置,不要轻易去伤害在意的人啊。
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可怜的折春,怎么就喜欢上了这种狗玩意?
啊啊啊啊, 气死了, 改造对象说话也太烦了!
嘴真的不需要就捐给有需要的人!
重新说一次, 这一次不算!啊啊啊!
重新说。快点, 重新说,说你的真心话!
……
卫司雪本来就是跟折春这么说话的, 她不觉得自己说的哪里不对, 折春听了却是低下了头。
按照正常来说,下面卫司雪会逼问折春是不是和太子有染。折春根本不打算解释, 见过了卫司雪,他也见到了卫司雪喜欢的那个男人。
折春现在心中非常地悲凉, 因为他发现他连个替身都不是。那个戎问枫和他,根本连半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
他就只是卫司雪买进端亲王府之中的玩物。
卫司雪也确实满口都是恶毒的话,连脑子都不用过,就要喷射毒液一样朝外吐。
可是弹幕闹开了,卫司雪看一眼之后,竟然把这些话都听进去了。
她站在折春的面前看着他,看着折春泛白的嘴唇,看他似乎又消瘦了。折春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他看上去比从前还要透着一股暮气沉沉的味道。
卫司雪嘴唇动了动,再次开口便说起了人话。
她不知道什么是真心话,但总归是会说真话的。
“我这些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卫司雪说:“你看我眼下的青黑,我一直都在找你。”
“我知道太子和你没有什么,我进来的时候东宫的死士对我视而不见,他们肯定是知道我会来。”
卫司雪盯着折春,说:“我每天满脑子都是你去哪了,我想得睡不着,睡着了也还是你。”
折春闻言震惊地抬起头看向卫司雪,他从没有听过卫司雪说想他。
卫司雪不适应这样说话,尤其是对着她一直习惯于恶语相向的折春。
因此她偏开头,显得有些别扭。
继续说:“我看到你留下的碎玉,差点吓得昏过去,你怎么能……”
卫司雪向前一步,抓住了折春的衣领,抬起头咬牙问:“你不要我了吗?”
折春简直不会呼吸,他和卫司雪之间,从来没有他要不要卫司雪,而是卫司雪要不要他。
他眼圈泛起了红,眼中蒙上了雾气,那双深绿色的眸子,此时此刻透出如水下的青苔一般的色彩,碧翠通透。
弹幕听了卫司雪说这些,都很欣慰,总算说了几句人话。
可是很快他们发现,卫小狗光是说人话没有用,她不干人事儿。
她在折春还震惊于卫司雪倾诉的思念无法自拔的时候,抬手在折春的脖子和小腹以上利落几点。
然后笑着说:“我给你在城中置办了宅子,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僻静奢华,仆从侍女等你住进去再买,这一次你别想跑!”
折春瞪着眼,被卫司雪点过的地方一阵剧烈的酸痛,然后四肢就失去了自控能力,朝着地上倒去。
卫司雪直接在他面前矮身,正好接住了折春,然后她把折春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半架半抱着人朝外走。
弹幕都傻眼了,折春开口道:“郡主,你放开我。”
“不放。”
卫司雪对着折春的耳边说,“你这辈子别想再从我手里跑掉,你再敢跑,我就打个笼子把你关起来,用锁链把你给锁上!”
卫司雪说着已经架着折春把屋子的门推开了,带着折春进了院子之后,在院子里面助跑一段,竟然直接带着折春飞掠上了房顶。
弹幕都在哇哇叫,卫小狗也太狗了,话都没有说几句,这就要把人给掳走啊!
弹幕都在让卫司雪跟折春好好商量,可卫司雪这一会儿根本不理弹幕了。
说话她可以听取弹幕的意见,但是她现在迫切地要把折春给抓住,带走藏起来,没办法跟折春好好商量。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