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是浅尝辄止,叶云桑亲下去的那一刻便清醒了,但当看到身下人被强吻后气愤惊讶的眸子的时候,他忽然笑了,在月下莫名有几分黑暗森寒的感觉,“你这样看我只会让我更忍不住,可惜……”
东方斐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忍不住是什么意思,但凭直觉不是什么好的含义。
他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正要做什么的时候,叶云桑忽然出手,衣袖一拂,东方斐便感觉意识渐渐昏沉了下去……
临昏迷前,他感觉身上一轻,叶云桑已然飘飘落在了一侧,玉箫在手中一转,一道白光便将东方斐笼罩,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渐渐地模糊,淡忘。
看着重新陷入沉睡的人,叶云桑眸色复杂,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似是想做什么,却又顿住。
最终转身离去。
半梦半醒间,东方斐似是听到了有人轻笑一声,似是在自嘲,又似笑他人,在无边雪夜中显得竟有些许寂寥。
……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东方斐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先是被狐狸按住,然后狐狸变成了叶云桑的脸强吻了他。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东方斐将思绪拍散,走出门,就见庭院内站了一个黑衣少年,正在那里摇着扇子赏一棵光秃秃的枯树,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青敖与青悟在一旁也跟着看,仿佛那个枯树上开出来一朵并蒂莲。
倒没想到这三个徒弟醒得比他还早。
青敖揉着眼打了个哈欠,“师兄,你都瞅这棵树瞅了半个时辰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北雪沉心情不佳,也懒得演阳光少年的戏了,懒声敷衍,“看花。”
青悟一声“阿弥陀佛”,而后若有所思,“莫非师兄在参禅?眼前这棵枯树上虽无花,但师兄心中有花,故满眼皆花?”
北雪沉看了青悟一眼,似是被他的话触动了几分。他摇了摇扇子,眸中闪过一抹思绪,“倒不至于满眼皆花,只是偶然看见这树上开了一朵花,眨眼间却又消失不见。”
青悟又是一句“阿弥陀佛”,随后认真道:“怕是师兄心中执念过深,错把虚妄当成真实。”
北雪沉眸中闪过一抹郁色。
青敖跟着参与话题,“小和尚我觉得你说的不对,那万一这棵树上真的曾经开了一朵真花呢?说不定这花害羞,不愿被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看见有人看自己就把自己藏起来了。”
东方斐倚在门侧静静地听着,倒是没想到几个徒弟忽然在这里探讨起了哲学问题。
这个时候倒是个传授他们虚实之相的好时候,若是领悟了这个法门,说不定未来突破的成功率更高一些。
因此东方斐悠然开口,“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
三个徒弟回首看了过来,东方斐一笑,一展扇子,轻轻摇了一摇,“徒弟们,这世间,本就是虚实相生,不必过于刨根问底。”
北雪沉目光微动。
青敖琢磨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状,一拍脑门:“我懂啦!师父的意思是,管他真花假花的,先采了再说!”
东方斐:“???”你懂了个棒槌!
北雪沉似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东方斐一眼,笑得格外明媚,“师弟说得极是。”
……
在前往门派广场的路上,北雪沉走在了后面,青敖越想刚才的对话越感觉有猫腻,于是低着头绷着小脸仔细琢磨。
青敖琢磨了半天,终于琢磨过味儿来了,眼睛一亮,而后贼兮兮地凑了过去,用小肩膀撞了一下北雪沉的腰,“师兄,你说的那真花儿,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呀?你心悦她?”
北雪沉微愣,随后失笑,目光有些悠远寒凉,“不是心上人。”
青敖好奇,“不是吗?那你惦记那花干嘛?”
北雪沉看着东面的雪峰,笑得越发温柔怀念,似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那花开得太高太碍眼,很适合拽下来揉碎凌虐成泥,做成鲜花酱吞入腹中。”
青敖打了个寒颤,惊悚地看了北雪沉一眼。
北雪沉摇了摇扇子,笑得温文尔雅,“还有问题?”
青敖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没了没了。”
这个师兄对着师父笑得像个天使似的,转头就一脸温柔地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亲娘诶,好可怕的人类。
……
第二日,天霜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