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仙凡有别,她阿兄前途无量,寿元没有千年也有数百,而她……不过朝露昙花罢了。”
宁暮烟不是没有听到这句话。
她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却很快变得更灿烂起来。
这些人,不知道她阿兄和她的约定,她不怪他们。
她的阿兄,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兄,是最疼她的阿兄,他说过要为她找到一条登天的路,她便信。
她等她。
无非是又一场等待而已。
宁暮烟最擅长的事情,变成了等待。
第一年,她告诉自己,宁旧宿才入小楼,还要再等等。
第二年,宁旧宿的传讯符三日一句,五日一封,巨细无遗,嘘寒问暖,就是绝口不提修行一事。
他还是那个阿兄,他没有变。
但正因为如此,宁暮烟太了解他,所以已经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是在委婉的让她放弃。
宁暮烟从那一天起,就没有回过宁旧宿的任何一封传讯符。
她不想知道宁旧宿为何如此,也不愿去知道究竟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条路,还是这条路太难。
因为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能救她,能满足她的愿望的,只有她自己。
只有她能救自己,让自己走上那条自己想走上的路。
……
发现登云梯这条路,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且不论宁家到底是有底蕴的世家,藏书阁中书籍芸芸,以宁暮烟的话术水平,在看到了书籍中的字眼后,再去向家中那几位老祖旁敲侧击地证实,她总共花了不过半年时间。
策划如何从宁家离开,只身一人前往天虞山御素阁下,她只用了七日。
自从被确定了无法修行后,她本就已经被宁家彻底边缘化,尤其她生母早亡,更不用提那个眼中只有有资质后辈的父亲。
恐怕他的父亲甚至早已忘记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女儿。
这样的存在,便是一两个月不出现在大家面前,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修真世家,是不会却通行世间所需要的那些俗物金银的。
宁暮烟从宁府离开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是她足够机警,足够低调,却还是在雇佣去往入仙域的马车上,被人在半路截了胡。
官道并不代表着绝对的安全,土匪马贼与低修为的修士足以为霸一方,她这样一看马车吃重,就知道是孑然一人,甚至还雇佣得起灵马的过往车辆,当然不可能被放过。
马车翻了的时候,宁暮烟还有点愣神。
直到她被绑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山头时,宁暮烟才十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这是……被劫持了?
实在太过新奇的体验让她丝毫没有升起什么害怕的感觉,当然也不会蠢到自报家门,她一边与那些绑匪们周旋,一边试图伺机逃跑。
直到她发现,这些人,不仅仅想劫财。
宁暮烟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她睁大眼,看着面前的一张张狰狞恶心的面容,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想要变强。
不过是几个炼气期的修士,不过连筑基都摸不到的蠢货,竟也敢向她动手?!
她没有闭上眼睛,她想要记清楚这些人的脸,永远地记住这一幕。
然后,在任何一只手触碰到她之前,她先看到了血。
血如雨落,残肢乱飞,绯红染在她的裙边衣袖,染红她的眼,却也让她看清楚了一柄剑。
持剑的少年看起来与她阿兄差不多年岁,长发披散,看起来好不肆意,杀人的剑更是快而锋利,听到告饶与哭求也毫不留情,仿佛如此荒僻山头的燎原火色中,一尊持剑的杀神。
可偏偏,他侧头看过来的眼眸与声音都缱绻而温柔:“姑娘可还好?还能站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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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暮烟没有腿软,她的神智也很清醒,但她第一次说了谎,摇了摇头。
然后,对方没有如她所想那般来俯身扶她起身,而是勾了勾唇:“那就再坐一会儿好了。”
旋即便持剑继续向着火色中而去,直至将这一山头的匪徒都斩杀殆尽。
宁暮烟那个时候就懂了。
有的人的温柔,只在表面。
她喜欢这样的人。
……
她确实在原地又坐了许久,直到四周的火都熄灭,直到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这里,才面无表情地站起了身。
那少年是何时离开的,她并不知晓。
平心而论,那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既然对方没有再回首,他们便不过是萍水相逢,两不相干。
马车没了,路还要赶。
走到下一个驿站的时候,宁暮烟的鞋都快破了,而她的钱早已被劫去大半,她的发簪倒是值点钱,却也只够租一匹马。
所以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