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但……
他又想到了虞绒绒刚才毫无负担从头到尾都眯眯的模样。
以及她身后那个明明相貌不是很出众,但莫名就是想让看两眼的散漫少年。
总觉得,这事儿,说不好呢。
……
小峰虞绒绒方才一路走来所见的风景又有所不同。
冬的西北地区本应是古道西风烈烈,枯枝败叶飘飘,一如浮玉山其他大部分地方。
但一步入小峰的结界之内,便觉得肌肤上有了久违的温润之感,连带着呼吸中的沙土味道都淡去了许,满目看去,竟然处处见绿,甚至那绿并非灰绿,好似尘土笼罩了整片天地,却独独放过了这一隅。
小姜师兄盈盈道:“小峰有几位格外娇气的师姐,又有几位喜欢宠着我们师姐的长老教习,所以各方面的花费都格外了些,譬如这千金难求的天水一『色』符,三天便得换一张。”
“至于这边——”小姜师兄感慨一声:“这娇嫩的花儿是剑舟三千里不舍昼夜,从烟波府的月中荷塘直接摘下来,再疾驰送入此方天水一『色』符笼罩的空气之中,方才能活下来。”
虞绒绒很是配合,她目『露』惊奇地随着小姜师兄的介绍,不断出惊呼声,似是很为小峰的大手笔而震撼和折服。
小姜师兄脸上愈深,这种话术是小峰来最常用的一种。
以此处的奢靡无度来提高整个小峰的身价,当未见过此等阵仗的师弟妹们彻底被震慑住后,再面见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奢靡无度的师兄师姐,便只会唯唯诺诺,很难有气势地再讨价还价,若是此时再话里话外都像是在为对方着想,对方便会更加感动又羞愧,变成一个可可怪,直至被小峰彻底套牢。
想到这里,小姜师兄一边看着面前的两只小肥羊,声音更畜无害了些:“这边是一些画作的陈列室,当然不是要二位浪费时间在这里参观的事,不过一些俗物罢了。只是要去签字的地方,必须经过此处。”
虞绒绒于是继续以“哇!”、“嚯!”、“哇哦——好厉害”一系列热烈回应着小姜师兄有一搭没一搭的介绍,譬如某个画作是花了大功夫从何处购得,又有什么是哪位大师的传世之作,如此一路畅聊,终于踏出了这件陈列室的门。
傅时画脸上神『色』淡淡,似是对所有这一切都兴致缺缺,但若是仔细看他的眼眸,便可以看到那双『色』泽深深的瞳孔中所带的意。
似乎早看穿了小姜师兄小峰如此做派的含义,此更加期待接下来的一幕。
小姜师兄先是规矩极到位地叩了三下面前雕刻繁复精美的门,等内里有“吱呀——”一声开了门,这才压低了声音:“轻一点,几位师兄师姐都喜静。”
几于是放缓,放轻了脚步,再静静坐在了下首的几张椅子上,足足等了半炷香的时间。
茶室隔间之内,以隔音结界紧紧笼罩的地方,有三五坐没坐相地随意靠坐在内。
他们面前的墙壁是一整面的留影石,上面竟是实时将小姜师兄带着二一路走来时的模样都尽收眼底,显然知晓小姜师兄经完成了他所能做的前期铺垫和气氛营造。
眼看时间差不了,下首某位师兄缓缓站了起来,抬手抖了抖自己衣袍上的褶子,微微一:“韩师兄,不如这次由我小聂来。”
坐得最为懒散纨绔,一身金银『乱』坠的青年晃了晃手指:“去吧。带上小齐见见世面,好好学习一下小峰的歪风邪气。”
于是小聂师兄和小齐师兄一并『揉』了『揉』脸,『露』出了志得意满又如沐春的亲切容,掀开帘子,迎了上去。
“哎呀,哎呀,两位师弟师妹实在久等了。”小聂师兄意盎然地迎了上来,好似之前故意专门晾了虞绒绒半炷香的并非是他:“实在是峰内琐事繁忙,脱不开身。”
他再带了点嗔怒地看小姜师兄:“小姜,怎么不客倒茶呢?这哪里是我们小峰的待客之道?!去取几天前从雁极府刚刚运来的初雪叶茶!”
小姜师兄适时目『露』惊讶、大声道:“可、可那要足足一千灵石才能买到一两……”
小聂师兄眉头微皱:“让你去你就去!叽叽歪歪什么!”
小姜师兄这才一路小跑地溜了,重新恢复了容的小聂师兄叹了口气,自嘲道:“让二位看话了。”
他边这么说,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者傅时画和虞绒绒的表。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坐在那儿的师弟师妹们都会『露』出咋舌和紧张的神态,再连连摆手说自己不用这么贵重的茶叶,他坚持一番,如此上茶后,先不谈事,展示一番行云流水的泡茶技艺,再徐徐开启话题,效最佳。
然而虞绒绒和傅时画一个脸上依然意盎然,另一个虽然背脊挺直,却不知为何总显得有些散漫,竟然就好似没听见两刚才的对话。
真的等着喝那一千灵石才能买到一两的初雪叶茶。
不知为何,小聂师兄的心里,突地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接下来的事,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