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昙光正在谈佛论道,他们不便打扰。
谢星摇很快接话:“仙骨就藏于绣城之中,事不宜迟,我们先进城吧。”
*
绣城不似北州那般严格,处处通行皆需城中居民的名牌。若想进城,只需出示凌霄山弟子牌,于城门登记下名姓,便可顺利入内。
“原来诸位是凌霄山的道长。”
看守城门的是个柳树精,许是觉得化形太麻烦,直接现了真身,用枝条卷起登记用的纸笔:“道长们可曾听说绣城近日来的那些怪事?”
谢星摇念及剧情,面上神色依旧,扬眉应声:“怪事?”
“就是很奇怪的事。”
柳树精智商不高,先是做了一遍词语解释:“绣城聚有万千精怪,常有异象丛生,比起寻常人族百姓,能让我们吃惊的事情不多。”
柳树枝条轻颤,懒洋洋靠在身后的木椅上,两根枝条盘出二郎腿的姿势:“但就在几天前,城郊突然发现了一个杏花妖的尸首——那小妖怪身上无甚致命伤,唯有神色惊惧万分,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震悚的恐怖画面,被活生生吓死了。”
谢星摇与月梵默默对视一眼。
“在那之后,城中各处相继出现了不同的尸体,死相死因完全一致——”
柳树发抖似的颤了颤:“还有不少精怪一睡不醒,如同做了什么噩梦,虽没睁眼,表情却是狰狞得很。”
温泊雪点头:“绣城没调查这件事吗?”
“当然有过。”
柳树叹一口气:“然而绣城偌大,凶手没留下任何痕迹。有来自仙门的道长调查一番,声称那些精怪个个中了毒咒,毒咒古怪、深入识海,据他推断,应是类似于魇术。”
魇术乃是邪法,能映出每个人心中的恐惧之物,从而蛊惑人心,令人陷入混乱之中。
这起事件背后的咒术,显然比魇术更为阴邪歹毒。
“凌霄山声名远扬,各位道长定非等闲之辈。若有空闲,不知可否多多留意城中的古怪迹象。”
柳树道:“近来绣城妖心惶惶,叫我们连门都不敢出。”
谢星摇凝神笑笑:“好。”
他们看过原著小说,知晓背后秘辛。
柳树精所说的推断大多准确,幕后之人的确用了蛊人心神的毒咒,能侵入识海、将受害者引进幻境之中。
幻境受到咒法影响,能呈现出受害者的一生恐惧之物,相当于一场不死不休的心魔——
直到受害者心力枯竭、被恐惧折磨至死,幻境才会停下。
此法阴毒诡谲,乃是失传多年的古时秘术,虽害人无数,却能让施咒之人修为大增。
倘若不及时阻止,待那人修为渐成,恐怕整个绣城都将沦为心魔炼狱。
[我讨厌这个副本。]
走入城门,月梵沉声传音:[我记得在原文剧情里,咱们都被卷入了心魔。]
谢星摇还在思考如何对付幕后真凶,听她这么一说,陡然停下脚步。
心魔幻境,仙侠小说里的必备剧情。
原因无它,心魔一出,男女主角必有一方深陷其中,而另一人则手握救赎剧本,予之温暖,送其呵护,最后搭配一个真情实感的拥抱,自此心魔破除,二人感情急剧升温。
不巧,在绣城副本里,是由月梵与温泊雪担此重任。
月梵身为女配之一,虽然如今地位尊贵,但其实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颠沛流离,直到天赋显露,被收入凌霄山神宫。
她心有自卑,被困于心魔之中,幸得温泊雪出面相救,终将毒咒解除。
也正因如此,月梵对温泊雪的爱意到达巅峰。
只可惜爱而不得,实在可怜。
[我们的确有个集体入心魔的剧情。]
温泊雪挠头:[不过……如今我们并非原主,没有那么多深仇大恨,在心魔里能见到什么?哥斯拉大战贞子?]
月梵思忖半晌,掷地有声:[贫穷。连泡面都吃不起的贫穷。]
谢星摇想起不甚愉快的过往,皱皱鼻尖:[写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
二十一世纪的心魔,好没有格调。
“大家都是头一回来绣城,不如先去找个客栈住下,歇息用餐的间隙,也能打听点儿情报。”
月梵瞧向晏寒来:“晏公子意下如何?”
晏寒来自然应了声“好”。
无论城里城外,这座城池处处生有锦簇花团。
绣城房屋皆用木头制成,小巧别致、玲珑精妙,于檐角透出点点新绿;更有甚者别出心裁,直接建出一幢幢树屋,以树为房,住在被掏空的树心里头。
“城中精怪由花草树木所化,住的房子也是木头。”
谢星摇正色蹙眉:“岂不是有种同族相残的感觉?”
身侧的晏寒来冷声嗤笑:“谢姑娘平日里,也将猪肉牛肉作为吃食。”
谢星摇果然仰头瞪他一眼,少年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