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青一副自责的恨不得去死的模样, 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身上像是溢出淡淡的可怕气息, 偏执近乎疯狂。
周念一下子醋不起来了,发生了这种事,沈峤青比他还要难受。
他上前想抱住沈峤青,却被沈峤青躲开。
沈峤青退后了好几步。
他看人的眼神像是一只被毒打了的小狗,害怕被接近,说:“你别碰我,别碰我, 你还是走吧, 周念,我现在这样,我太恶心了,会弄脏你的。”
“不要管我, 周念。”
周念偏要上前, 拉住他:“我没嫌弃你,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还在钻什么牛角尖呢?这就是医学上、生理上的一个事情,客观上无法避免。我知道你对他没意思。”
也知道他对你没意思。周念想。
沈峤青还是不让他碰, 躲到墙角,窗帘晃了晃,一线黄昏的光在他的身上摇晃:“你还是让我去做腺体摘除手术吧,周念,求求你了。”
周念耐着性子,追上去安慰他:“别说傻话了, 沈峤青。你冷静点行吗?”
“冷静点。你好好听我说话。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沈峤青忽然转移话题, 说:“其实我早就看到了。我看到他经常给你发消息, 就是那个翟向阳对不对?他是不是喜欢你?他还送东西给你。”
这听上去好像有点离谱。周念觉得, 大概其他alpha跟omega情侣在谈恋爱时,alpha不会因为omega身边有其他omega而怀疑吃醋。可他们俩的关系打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沈峤青没说周念抛下他先去管翟向阳的事,可周念自己一下子想到了,他紧抿嘴唇,一时无言。
沈峤青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早就说过的,你要是喜欢别人的话,我不介意的。现在也还作数,但是,我希望那是个优秀的强大的人。翟向阳不可以,你还是换个别人吧。就算是聂巍都行。”
周念陡然间无比的心烦气躁起来,也温柔不了了,没好气地说:“闭嘴行吗?”
沈峤青的声音像断了弦的筝,戛然而止了。
周念跨了一步上前,逼近到他身边,揪住他的衣领,他比沈峤青矮半个头,要微微抬头看沈峤青,此时却仍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你烦死了你,妈的,我说了八百遍了,我不会抛弃你的,不会抛弃你的,还他妈整天把分手挂在嘴边。到底是我想分手还是你想分手啊?”
贴得这么近,他可以清晰地闻到沈峤青身上浓烈的alpha信息素,熏得他也渐渐发热了,比平时还要更快速许多。
两个人的信息素交缠在一起。
沈峤青支支吾吾:“我、我、我没想分手。”
周念凶巴巴地说:“要提分手也得是我提,你以后不准把什么分手挂在嘴边!”
“你吃醋就吃醋不行吗?还得要跟我说这些,搞得我烦死了。”
“摘除腺体,摘什么腺体!我准你摘了吗?跟你说好话非不听,一定要我骂你是吧?我对你温柔一点你就皮痒了?”
沈峤青不吱声了,就可怜巴巴、满头是汗地看着他。
周念又骂他:“到床上去。”
沈峤青连“哦”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坐床上去了。
周念再说:“自己把衣服都脱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床边丢了几件退下来的衣服。
周念瞪他:“不要乱扔地上,捡起来,整理好!”
沈峤青一概照做。
周念也站在窗前,恶狠狠又大无畏地把自己给剥/光了,他就这样坦/坦/荡/荡、毫无羞涩地站在沈峤青面前。
他的身体非常漂亮,是那种健美的漂亮,与一般omega固有印象的白幼瘦完全不沾边,四肢修长,肌肉薄韧,如上帝最怜爱的造物。在高中时期,还有几分稚嫩,现在已经褪去了大半的青涩,越发的成熟起来。
沈峤青真喜欢周念。喜欢周念的一切。
以前有一段时间,刚刚开始梦yi的那会儿,他甚至觉得自己会想着周念而有反应是一件玷污周念的事。
在他心里周念就是神圣的,是不可亵渎的。
但他有时候又会控制不住自己地去想,于是愈发惭疚,等到下回他却还是忍不住。
直到上了大学。
他与周念真正发生了关系,他也觉得自己不配。
怎么会是他这种人呢?
他就把自己当成是周念的玩具,也希望周念只把他当成玩具。
周念冷冷地说:“冻死了,空调都没开。”
“过来,抱我。”
  ;沈峤青不敢不从。
周念对他这样态度恶劣,他反而很安心。
他知道,周念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周念是所有人的小太阳。
说不定那些人在发现周念其实也是有人格劣点的时候会觉得幻灭,不再那么喜欢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