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惊慌的尖叫自屋外响起,长宁思绪稍明,骤然发现,身旁的人不见了。
昏沉睡过去时,她记得,慕辞身上仍很烫,他仍是病着的,不知哪来的力气,胡乱压着她亲了一阵后,还要先她一步再昏过去。
他病成这样,这会却不在屋里。
那外面来的人会是谁?
长宁重新握了剑,不必想就猜到,定然是那阴魂不散的江衡。
那定魂珠不只是对阿辞有用,长宁亦恢复了更多关于过去的记忆——
比如,江衡长身玉立,站于她身前,情绪深沉地看着她:“阿宁,柔儿是因你才受的伤……”
“她不如你强健,医师说,可能会留下顽疾。”
“这些时日我想了很久,你性子坚毅,无需我也能很好,可柔儿不一样,她需要更多照顾……”
往后的记忆,长宁没兴趣再往后看,只是单这一段话,便让她倒尽胃口。
她猜想到,此回定然是江衡又来纠缠,阿辞忧心吵到她,便出去拦了他。
可她很快想到,阿辞如今还病着,对上那阴沉不定的江衡,恐怕并不占优势。
长宁心上焦灼,只随意理了理衣裳,便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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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江知夏那声尖叫,江衡怒不可遏,手握成拳,裹着灵力朝慕辞狠狠砸去。
相比于他的失控,慕辞却要风轻云淡得多,他随意一侧身,便避开了那直冲面门的拳头。
在江衡靠近那一刻,他意味深长地低语道:“想不到,江少城主这样金尊玉贵的身份,竟然会愿意做一个你口中低贱妖物的替身……”
闻言,江衡动作一僵,怒容凝固在面上,他看着慕辞,又惊又怒,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耻辱:“你……”怎么会知道。
而随之响起的话语,却将他满腔怒意尽数点燃:
“可江少城主不妨照照镜子,看自己够不够替身的资格……”
低语搀着嘲弄,几乎是在明讽他的不自量力。
面前的少年姿容盛世,世间恐怕再难有其二,江衡虽自诩姿容俊逸,却是如何都无法与这样绝顶的艳色相比的。
从前的他也不屑去比。
可如今,江衡却觉脸面被踩在了脚下,火辣辣的疼。
感察到屋内的声响,慕辞唇角勾起笑容:“江少城主从裴柔那,只学到了这替身的本事么?”
“我今日便善心些,再多教你一招……”
伴随着屋门吱呀推开的声响,江衡愣愣地看着慕辞主动靠上他未收回的拳头,瞬刻面色一白,便往后倒去——
长宁方一出屋,恰好撞见慕辞仰倒的一幕,她神情一变,惶然上前,千钧一发间将他扶住。
此刻,江衡亦反应过来,慕辞想做什么,他连忙收回手,急声要解释:“是他自己……”
他话未说完,便对上了长宁蕴着杀意的冰冷眼神。
“江衡。”她喊他的名字,用极冷的语调,“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这一刻,江衡终于尝到了有口难辩的滋味。
他当然可以解释,可他的解释会被相信吗?
回想那一串绯色吻痕,江衡便觉心口宛若撒下一把花针,又绵又密的刺痛。
可望着长宁冷冽神情,他又难免生了些妄想,那些痕迹许是那狐狸精弄出来激怒他的,他们其实并没有发什么……
一定是这样。
那狐狸精惯会骗人,他不能再着了他的道。
江衡咬着牙,艰难劝说道:“阿宁,他不是真的慕辞,你清醒一点,慕辞已经死了……”
话说出口,他自己几乎都要相信了。
是啊!眼前的慕辞分明是突然出现的,保不齐就是假的。
毕竟,他是亲眼瞧着那匣子被丢入魔窟的,里面装的,是他不能更碎的尸骸……
可江衡话未说完,便有破风声起,长剑毫不留情地朝他刺来。
江衡慌忙躲避,却仍被划破了手臂,若他躲得再慢些,只怕整条手臂都要被削下。
而江衡还未来得及多缓一瞬,便被一脚踢翻在地,坚硬的鞋底踩在他胸口,长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