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的声音微微沙哑, 在安静的小巷中分外明晰。
在有了那段记忆后,再见江衡,长宁心里依旧没有半点波动。
哪怕他真的曾经是她的未婚夫……那又如何呢?
长宁不记得他们是如何定下的婚约, 后来又是如何了, 可她问自己, 若是可以选, 她会愿意和江衡在一起吗?
不会。
定然不会。
甚至于……回想起记忆中慕辞沉郁蹙眉的模样, 她对江衡, 除了厌恶外,还有着杀意……
长宁将剑握紧了些, 尽量不去看江衡,想, 他最好不要再妄图招惹她。
否则, 她的剑一定不会留情。
见那白衣男子目光深深地望着长宁,一旁江知夏愣了愣, 反应过来:“阿宁姐姐,你们认识?”
长宁垂着眸, 神情冷漠:“不认识。”
听得这般干脆的回答, 江衡心头一刺,却还是勉强露出笑容:“明明前几日才见过,长宁姑娘这就将我抛之脑后了吗?”
前些日子才见过……望着江衡温润面容和玉冠白衣,又见他出现在这瘴境中, 江知夏愣了下, 意识过来:“这……不会就是那临城少主吧?”
望着被江衡拖在手里的女子, 江知夏心道, 传言果然不可全信。
那传说中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江衡, 在背地无人时, 竟是这样的作派。
对一个昏迷的女子,竟这般粗暴……
感觉到江知夏探究的目光,江衡笑容愈发勉强。
他原本想到了有人处,再好生搀着裴柔,可不想就在这黑灯瞎火的巷口,竟撞上了从天而降的长宁二人。
此等缘分,简直是孽缘。
更令江衡更难受的,是长宁那冷淡漠然的神情,好似他只是一丛路边偶然遇见的野草,根本不值得关注……
不,比野草还不如。
至少长宁在看到野草时,不会流露出厌恶,甚至怕脏了眼一般,迅速挪开目光。
这一举动,无异于无形的羞辱。
一股无名的恶意自心底升起,江衡指尖轻颤,手腕悄然用力,抻着裴柔的身子直起,使她的脸展露在了昏黄的月光下。
与其做一个令她厌恶的陌生人,不如……成为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人。
恨与爱是最接近的情绪。
得不到她的爱,就让她先恨着他好了……
总好过这样的无视。
江衡压抑着心底的疯狂,抬眸想要看长宁的反应,可对上的却是她漠然的侧脸。
她根本没看他,更别说看他手上的裴柔了。
彻彻底底的漠视。
一时间,江衡几乎连僵硬的笑容都维持不住。
可他不相信,长宁不记得他了,难道连夺走她一切的裴柔都忘了吗?
他咨询过声名赫赫的医师,了解到失忆往往是因为心里不愿面对过去,是一种自我封闭,只要受到与过去记忆有关的剧烈刺激,就有几率恢复记忆。
这正是他一定要带上裴柔的原因。
眼下并不算好时机,却也不算坏。
瘴源之中,在瘴雾影响下,人的情绪本就要比在外浓烈,也更容易做出一些冲动之举。
所以,他一定要让长宁在这里彻底恢复记忆……
而就在此时,锣鼓喧天,划破平静,极诡异的乐声由远而近,传入每个人耳中。
“灵月阁出行,速来朝拜……”
听得这一声音,几人皆是一愣,就连江衡亦是怔住,扭曲表情僵在了面上。
灵月阁……怎么会出现在这瘴境中?
还是这般大的阵势。
一碰上正事,江知夏便很是严肃:“灵月阁果然和瘴源有关。”
“那这个瘴源的关键,会不会就在于要将灵月阁摧毁?”
长宁垂着眸,没有答话。
很显然,此番的灵月阁出行,肯定有消除瘴源的重要线索。
可是……她如今只想快些找到阿辞,根本无心瘴源之事。
江知夏总说她心怀大义,可她从来没有应过,因为她自己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