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救助小组来说,它都是一记警钟。
人们擅自插手动物的生活,既然已经插手了,就要把事情做好,把事情做对。
赵博士在这方面一向是权威,他不仅是兽医,在多年的野外行医生涯中,也成了动物行为的分析大师,他的话,整个小组都是听的。
人们一溜烟地从车上下去,拎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就围住了头已经垂下去的亚雌。
“苏丽,苏丽。”土著医生哈赞一边翻检它的伤口,一边恶狠狠地叫骂着,“下手也太狠了,这群臭小子!”
从头到脚都是伤口,鼻子裂了,后腿坏了,耳朵都被咬裂了,这是往死里打。一想到再过几年这群小子可能会追在母狮屁/股后面争风吃醋求人家跟自己交/配,现在不开窍对着个小漂亮就恨不得给它打死,哈赞就大摇其头。
要不怎么说秃头都是债呢。
“打成这样还能长好吗?”一个志愿者凑上来问。
“能。”哈赞说,“别小看狮子的恢复力,我们把伤口处理好了,涂好药,上好夹板,剩下的就是靠自己了。你看看那边那头,先前通报的腿伤,多大一个血口子,现在不也好了?”
志愿者顺着指点朝西岸小分队看去,同一时刻,赵博士也看了两眼,检查了一下同事的工作。
只见老母狮后腿上有个巨大的伤疤,行走起路来还有点跛,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大碍了。他暗自点头,顺势看向了躺在最近处的、正在朝人群眨眼睛的小首领。
赵博士狐疑地蹲了回去。
他年纪大了,心就软了,话也多了,一边做清创缝合,一边用母语絮絮叨叨已经习惯了,但刚才和那小狮子一对眼睛,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头狮子听得懂他在说的话……
大概是错觉。
一头非洲狮,听懂中文,怎么这还是头国际友人不成。
赵博士摇摇头。
等他把全部都包扎好,不经意间也絮絮叨叨了得有半小时,再抬头看时,就见那狮子还在盯着他。
瞧瞧那在脑袋上转来转去的耳朵,再瞧瞧那在地上拍个不停的尾巴,还有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是人家都听懂了,而且听得不耐烦了,嫌他啰嗦。
赵博士当了一辈子兽医,也见过不少老话说通人性的动物,别说猫猫狗狗知道感恩,就是在野外救的那些,养一阵子放回去,下次再去看,有的都还记得自己被救助过,有股亲昵劲。
但是这头狮子也未免太灵了。
那眼神看着跟人似的。
心里念叨着,难免他就上了心,走之前还在唠叨:可躲得远点儿吧,那几个流浪是憋着气呢,这伤口多危险啊,现在两个伤员,再伤一个还活不活了。
结果没过三天,护林员又给救助队打电话了。
正好他老赵又在轮班,就过去了,这一回是从营地出发的,和拍纪录片的赶在了一起。
一过去看到伤员,众人都沉默了。
上次那个母狮是被打得很惨没错,这次这个公的看着简直是要被打死了。
那背上的血洞比打印机印的还整齐,刷刷的两排,尾巴根被咬得不像样子,下腹也血糊糊的,不知道还能成不能。
向导一看见它的毛色就差点飙泪,白狮子多稀罕,现在成了红狮子不说,指不定还得当狮太监。
加加罗感同身受地吸了口气。
“这是被马赫蒂打了?”哈赞问。
“……估计不是。”护林员回答。
下腹伤是雄狮打架常有的操作,咬他脊柱的这头狮子牙洞间距和宽度则不像是雄狮,但下手狠辣,母狮一般没有下手这么狠的。赵博士边检查边思索着,忽然一头狮子的影像从他脑海中飘了过去。
他能意识到,大家也能意识到。
等三月救助报告在官网一发,所有人都意识到了。
这一下社交平台上炸开了锅。
【我错了,真的,我还在为西岸捏把汗,没想到它们直接给王子干废了。求求一定要治好这可是白狮子,白狮子太少了。】
【真猛,是真的太猛了,上次我就发现小希望打架像雄狮,下嘴都是冲脊柱去的,要不是可能犬齿还不够长,说不定真能切断。】
【王子估计是落单被抓了,虽然很惨但是……谁叫你们去欺负小姑娘!林德雄狮看了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