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鹿吓得四处乱窜,身体虚弱的病鹿肺喘得像拉风箱,而被狼群盯上的目标——那头年纪最大的母鹿,则因为力不从心,渐渐落在了队伍中段,然后是尾段,后腿和狼牙之间只剩下了短短半米距离。
罗密欧以一个能让人目瞪口呆的姿势在跑动中扑起来,牙刀切黄油一样切入了猎物的大腿外侧,血的味道瞬间在空气中炸/开。葡萄心领神会,立刻在另一侧做了类似的动作。
眼界两个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可以被称为“弟弟妹妹”的成员发挥得这样出色,从小到大一贯争强好胜的小调皮坐不住了,它后腿蹬地,做出了一个更高难度的动作,直接飞扑起来。
这完全是场表演。
安澜知道局势已定,猎物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于是干脆慢下脚步,进入了对这个年龄来说可能还有点早的养生模式,开始全场慢悠悠地散步。
然而她并不是唯一一个“漫步者”。
莫莉妈妈从狩猎开端就不紧不慢不大喘气地跟在后头,离猎物足足得有七八十米远,简直就跟公园里倒着行走的老人家似的。
最近总是这样。
从转移猎场到埋伏猎物,所有指路工作都被交给了阿尔法狼,它很少出面,偶尔用嗥叫指点两声,也不知道是想休息了,还是有什么糟糕的预感。
安澜希望不是后者。
她在全家人聚集起来吃肉时仔细观察,直到发现母亲吃得挺顺畅,没有什么疼痛或者食欲不振的表现,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
谷地狼群在她上位后进食更加克制了。
从前大家只是按照狼的生活习惯让着不到一岁的小狼吃饭,成年灰狼之间还是会你争我抢、大打出手的,可现在这些家伙好像掌握了打口水仗的秘诀,纷纷学着两头阿尔法狼,能吼叫绝不动爪子,能咆哮绝不动牙刀。
这头鹿有点老,但味道仍然鲜美。
其实安澜有时候会觉得谷地狼群的习惯很有趣,从她穿越过来开始,它们就更多地捕捉老鹿,然后才是病鹿,最后是小鹿。可是松树场狼群就更喜欢杀病鹿。
都说掠食者对猎物群来说就像园丁的剪刀,通过猎杀剔除掉群体中不好的部分,留下好的部分,促使它们欣欣向荣地发展。
可掠食者以什么来决定先剔除哪一部分呢?
比起病鹿和老鹿来说,难道不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小鹿更容易获得吗?或者说是狼群认为鹿群会丢下非常衰老的成员来换取平安,对幼崽就会保护得更严格?还是说狼群能够意识到更深层次的部分,认为病鹿仍然有康复的可能,小鹿是一个族群发展的希望,而老鹿已经不可避免地走向了终结,它们的生命就像落日一样,即使不死在狼群手中,也会死在寒冷、饥饿和其他掠食者手中?
安澜不知道。
只是每每想到这些看似简单、仔细思考却总蕴含着一个家族生存哲学的选择之道,她总会慢下脚步,审视一番自己过去曾经学过的知识,也审视一番自己过去对动物的认知。
诺亚似乎察觉到她在走神,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安澜晃晃脑袋,示意没有什么,埋头苦吃。
就在她把一块肝脏从肚腹里掏出来的时候,一种古怪的预知突然来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袋后面闪了过去,发出了一个危险信号,促使她猛地抬头。
阿尔法狼有异动。
这无疑会吸引其他家庭成员的目光。
就在安澜开始观察四周之后,它们都停下了进食动作,寻找着任何可能对狼群造成危险的蛛丝马迹,有的抬着脑袋轻轻嗅闻,有的竖起耳朵静静聆听。
所有灰狼在同一时间陷入了不安之中。
那是一股极为难闻的气味,发臭腐烂的血糊,分泌物,粪便,浓重的毛发味......它们知道在森林中只有一种动物会散发出这样的气味——
棕熊!
没有任何犹豫,安澜作为阿尔法狼向整个家族发出了预警信号,要求它们提高警惕,加快进食速度,保持战斗阵型,首先尝试保护刚刚狩猎得到的猎物,一旦情况不对,随时随地听从命令、转身逃跑。
棕熊是整个北美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