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这会儿也想明白了:
两个狼群不仅仅在嗥叫不嗥叫上有习惯差异,在挑选猎物的习惯上也有差异!
一般来说,灰狼倾向于选择年幼的、年老的、重病的、有时还有怀孕的个体,但在这些能被纳入选择范围的个体间该如何排布先后顺序,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可言。
安澜习惯性地追鹿群里的老鹿,松树场灰狼则是习惯性地去追病鹿,所以形成了这种大家一起奔跑然后各管各追的神奇画面。
真是走运。
要是没有磨合训练直接跑去和美洲野牛硬碰硬,两边因为计算失误导致配合失误,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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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阿尔法狼也意识到了,在第二次合作狩猎时,松树场公狼王通过嗥叫声纠正目标,解决了这个问题。
随着合作次数增多,两个狼群的默契不断上升,天气也在变得越来越冷,大雪发展成暴雪,最后变成连绵数日不断的雪灾,将整片山脉都冰封起来。
当狼群奔跑数公里没有找到一头鹿或者一头羊时,它们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选择。
领地里有两个牛群。
一个非常庞大,数量超过20头,活动范围也相对固定,很容易就能找到;另一个比较小,总在领地边缘徘徊,找不找得到要碰运气。
安澜穿过来两年,跟着家族一起从小牛群身上不知道薅了多少牛毛,薅到后来还以为自己在玩饥荒,但她从来也没去触过大牛群的霉头。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狼群去试错了。
它们在寻找中消耗了太多能量,如果继续寻找且一无所获,因为饥饿倒毙只是时间问题,眼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阿尔法狼下了决心。
母狼王走在最前面,其他十四头灰狼排成一字踩着它的脚印往向阳坡走,松树场公狼王在后方压阵,胆小鬼和兔子落在最后。
绕过凸起的斜坡,就能看到牛群的身影。
一段时间过去,这个美洲野牛群更加壮大了,安澜只是粗粗一数就数到了19头成年野牛,以及被它们保护着的4头半大小牛。
面对这个数量级的野牛群,埋伏是没有意义的。
即使狼群通过伏击成功地碰到小牛,也会因为陷入整个牛群之中,被成年野牛踩踏或顶撞致伤致死,根本没有合力把小牛拖拽出来的机会。
它们 必须正面击溃野牛群。
别无其他选择。
所有灰狼都对状况心知肚明,在这生死存亡关头,没有一个成员在险关前退缩,就连胆小鬼和兔子都克制住了恐惧,夹着尾巴也要站到队伍之中。
狼群的出现第一时间就被注意到了。
在最外侧拨动积雪吃草根的护卫牛抬起脑袋,发出了代表警告的哞哞叫声,随着它的示警,其他野牛顿时从放松状态转成紧张状态。
牛群奔跑着。
安澜几乎能感觉到脚下地面的震动,那些被溅起来的雪雾蒙蔽住了她的视线,等到一切平息后,摆在她面前的便是一个完整的防御阵型。
这个阵型非常眼熟。
当虎鲸时她曾无数次看到座头鲸摆出花冠防御阵型,当狮子时她也曾无数次看到非洲水牛摆出类似的阵型。
当护卫足够强大、足够坚定时,花冠是无解的。
但很可惜,至今为止安澜还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无法击溃的花冠,群体是由个体组成的,只要找到这些个体中最薄弱的一个,花冠阵型就会迎刃而解!
狼嗥声从队伍后侧响了起来。
为了证明自己在合作中的价值,松树场灰狼响应首领的号召,悍不畏死地向着牛群发起了冲锋。
紧跟着松树场狼群,谷地狼群也动了。
十五头大狼以极快的速度在花冠外侧奔跑,眼神如电,死死地盯着每一头护卫,试图从它们身上找到怯懦的痕迹。
事实上,美洲野牛也在做一样的事。
它们绷紧背上的肌肉,前蹄刨地,拱低脑袋低沉地哞叫着,时不时就有一两头野牛勇猛地冲出阵型,顶向那些正巧站在面前的灰狼,判断着谁是最害怕的那一个。
如果能杀死几头,其他灰狼自然就会退去。
这是一场对峙,也是一场博弈。
安澜在最里圈奔跑,一边跑动一边发出滚雷般的咆哮,旋即从野牛的反应中寻找蛛丝马迹。
她避开了特别喜欢冲撞的那几头,又避开了眼神坚定的带崽母牛,最后将视线放在了两头最年轻个体身上。
它们表现得非常暴躁。
可有时候,这种暴躁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恐惧。
没有半点预兆,安澜发动了自己的进攻。
她向前扑击,作势要咬野牛的前腿。当对手向后退缩、低下脑袋准备朝前顶时,她又敏捷地跳开,再次用咆哮声挑衅它。
一来二去,敌人完全丧失了理智。
这头刚成年不久